赵婉如来到外间,来的人是德寿宫的内都知事李宗回。赵婉如忙命人赐坐,又叫人奉茶,然后才笑道:“太上皇那边有什么事情,只用叫人来送个信,我便到徳寿宫去了,到是还有劳大公公亲自跑这么一趟。”
李宗回也笑道:“郡主说那里话,咱家不过是太上皇跟前的一个奴材,就算是跑一跑腿,也是应该的。”
赵婉如道:“大公公实在太客气了,不知太上皇有什么吩咐吗?”
李宗回道:“这眼看着皇上的生辰又到了,而且这一回可不比平常,因此太上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郡主应该把邓王和县主一起带去建康,亲自向皇上道贺才好。不知郡主是想怎么时候起身,将太上皇的贺礼也一并带去。”
“这……”赵婉知微微一怔。下个月就是赵忱的二十岁生辰,三天以前,建康府那也早己派人来通知临安这边的两家,请他们进京,参加赵忱的生辰。不过赵构是太上皇,又是赵忱的爷爷一辈,因此完全可以只派个身边人送去贺礼,而不用亲自去建康。但于情于理,赵婉如都该带着赵竑、赵泌去一趟建康。
其实赵婉如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心里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来。原来赵凯兵败身亡之后,赵忱虽然没有追究他的后人,而且还让赵竑继承了他的爵位,但在赵竑心里却一直愤愤不平,始终都把赵忱当作是杀父仇人,不肯顺从。每一次赵忱派人来问候,他都躲着不见。赵婉如不知说过他多少次,但赵竑年纪虽小,但性子却拗得很,也听不进云。赵婉如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在使者面前推说他有病不能见客,糊弄过去。
前几次赵忱的生辰,赵婉如都是只派人送去贺礼,但并没有亲自去建康祝贺。去年举行秋弥大典,赵忱也派人来请过他们。而且赵婉如心里也知道不去不妥,但又怕把赵竑强行带去,还不知他会在赵忱面前闹出些什么事情来,那时反到把事情弄得更糟,因此还是只能婉言谢绝。
她们久和赵构接触,德寿宫的人对此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赵构和赵婉如本无多少亲情,但两边相处两年多,也有些情谊,他自然知道这样不好,因此这一次叫李宗回来婉言相劝。
见赵婉如一付为难的样子,李宗回又道:“郡主也是明白人,咱家这话本不当说,其实郡主心里也该清楚,这三年来,邓王和县主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全是皇上宽宏大量,现在邓王虽然是由郡主代为抚养,但郡主自身的年纪也不小了,最多一二年,也该出嫁,邓王总要自己掌门立户啊!邓王现在也快成年了,也不能不懂事了,切不可自误了。”
赵婉如苦笑了一声,道:“大公公指教的是,婉如都明白了。请大公公回去转告太上皇,让他老人家费心了,三天以后我们就启程,到时候我会带着邓王和县主去向他老人家辞行。”
李宗回也点了点头,道:“其实咱家也知道郡主心里应该明白。到是多说了几句废话,让郡主见笑了。即然是这样,咱家也就不打扰郡主休息,这就告辞了。”
赵婉如送走李宗回之后,才转回到书房。赵竑和赵泌果然还都老老实实趴在桌案上写字。赵婉如看了看他们,道:“竑儿、泌儿,你们都先停一下,我有话说。”
兄妹两人都停下了笔,看着赵婉如。
赵婉如把侍女下人都打法出去,才道:“这两天的功课都停了吧,你们回去收拾一下随身的东西,三天以后,我们就出发去建康。”
赵泌不知就里,赵竑觉扬起眉头,道:“姑姑,去建康做什么?”
赵婉如叹了一口气,道:“下个月就是皇上的生辰,前几次都被我们推辞掉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该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