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封赏,是杨炎自已主动要求的。他对官职高低并不太在意,而赵倩如也认为,以杨炎现在的年纪,官职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极为罕见了,这个时没有必要再晋升。
连赵忱看到杨炎要求的封赏之后,也大惊讫,道:“以姐夫功劳,才受这样的封赏,也未免太低了吧!”
赵倩如却笑道:“你姐夫还年轻得很,日后还怕没有晋封的机会吗?这一次就这么样吧。”
因此赵忱对杨炎的封赏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只能从其他方面来弥补,才会追赠杨炎的父母,增加杨炎的食邑,以及加封杨炎的妻妾等等。
在另一方面,在去年十月,流苏产下一个活沷可爱的女婴,在十二月,杨炎正式和赵月如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两人经过种种磨难之后,终于完婚,并且同时也正式纳林姹紫和林嫣红为妾。而现在大宋边境,基本都处于平安无事的状态,因此在这个时候,杨炎实在也不愿意离开家中的妻儿,只好就在建康府这么闲置起来。
而尽管赵忱已经坐稳了君位,但到底还是一个少年,虽然想要一展拳脚,励精图治,但有心理上,也十分需要有所倚仗。而杨炎和赵倩如两人,不仅是赵忱的至亲,同时也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留在身边,赵忱心理也安定一些,同时有事时,也好商议。因此赵忱也不希望杨炎立刻就离开建康,去戎卫边防。
尽管按照祖制,杨炎和赵倩如都是不能参与朝政的。但恰恰是这种傍观者的身份,有时使他们反而更能把握全局,看清事情的本质,从而给赵忱一些好的建议,这一次赵忱决心变革,一方面是听了辛弃疾、赵汝愚等人的进言,同时也和杨炎、赵倩如经过仔细商议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胜利的消息总是能够令人感到鼓舞的,赵忱又说起在今天朝会上谈到变法革新的经过。杨炎听完之后,道:“很好,今天能有这样的结果很不错了,至少所有的大臣都没有明确反对。”
赵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但我看得出来,大多数人心里都不赞同,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这些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看当年王荆公留下的新法,我看每一条都是利国利民的良法,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反对呢?”
这时赵倩如开囗道:“其实在王荆公变法之初,并不所有人都反对新法,至少司马相公和苏大学士还有二程,在一开始都并没有明确反对新法,只是王荆公为政过于偏执,只要是反对新法,便无一例外排挤出朝局,这样的做法,自然会招人反感,如果王荆公能够多听一听反对的意见,弥补新法的纰漏,结果或许会好得多,只可惜王荆公缺乏宰相应有的胸襟,只会一味压制,结果反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杨炎道:“我们也曾仔细研究过熙宁变法的经过,王荆公的新法失败的原因很多,如果一一道来,恐怕三天三天也说不淸,不过他本人不知变通,却是原因之一。”
赵忱怔了一怔,想起司马光对王安石的评价:介甫(王安石字介甫)无他,唯执拗耳。到也是恰如其分。
赵倩如又道:“到如今我们大宋只剩这半壁江山,海内重困,民益弊苦,如果再不愤发图强,扫除旧弊,就算现在能够免强维持下去,到头来还是只有亡国一路。因此我们才都力主变法革新,富国强兵。只是变法事关重大,绝不能草率行事。要知道,赞同变法的人,未必是真心为大宋江山着想,而反对变法的人,也未必不是对大宋忠心。其实当年的熙宁变法到了后来,已经变成纯粹的意气之争,而并非是针对新法本身了,甚至更多是为了争权夺利而矣。”
赵忱苦笑了一声,道:“听姐姐这么一说,到把我弄糊途了,到底该信任什么样的人才是呢?”
杨炎微微一笑,道:“公主的意思可以这么理解,支持变法的人可分两种,一种是真心为了大宋富强而支持变法;而另一种不过是借支持变法之机,寻求晋升之路,或是为自已谋私。自然要分别对侍。前一种人,官家自然可以委以重任,而后一种人,一但查觉,必须秉公办理,决不可因为是赞同变法的,而从轻发落。”
赵倩如接着道:“同样,在反对变法的人中,也分为两种,一种只为反对变法,无论新法是好是坏,可行不可行,都一概反对,对这种人,自然可以置之不理。而叧一种人则是针对新法的纰漏,加以针砭批评,话虽然不中听,但如果能够从中吸取有益的因素,不仅能够完善新法的不足,使之变成更有为利国利民的良法。而且还能改变他们的观点,使他们逐渐接受新法,因此也不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