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张鹄十八岁那年,张福也被张浩带去中都,而新任的管家只顾去讨好正房的子孙,那管他们母子。他们母子本来就无多少积蓄,而且还要继续供张鹄读书,尽管省吃简用,但时间一长,渐渐还是有些入不敷出。张鹄无奈之下,暗地里瞒着族人,做一些小生意,结果张鹄到是颇有经商的天份,到也赚了不少钱,可以贴补家用。
不过时间一长,还是被家族的人知道了,这一下竟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张家一向自诩为勃海望族,书香门第,簪缨之家,又是当朝一品首相的门邸,向来看不起商旅贩客,而在张家的子孙之中竟有人经商,顿时惹得家族中人人侧目,成为众矢之的。
偏偏这时张鹄年纪渐长,也形成了自己的观念,他只喜欢法治王霸之术,不喜做仁义道德文章。因此深受儒教的私塾老师对他也颇多微辞,只是因为他功课尚好,也不好多说。正好张鹄连续两年参加乡试,居然都没有考过。这下连教书的夫子也发火,借题发挥,骂张鹄不务正业,不读圣贤之书,只看傍门左术,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私塾。一些以前眼红张鹄功课好的张氏子弟都幸灾乐祸,也时常对张鹄冷嘲热讽。使他们母子在张家几乎没有容身之地了。
后来他们母子一商议,决定索性离开张家,自立门户。经过家族写信征得张浩同意之后,又给了他们母子一笔钱,终于让他们母子离开张家。
原来张鹄做小生意时认识几个在北京路经商的朋友,有过几次生意往来,合作的也很成功。因此张鹄决定搬到北京路去居住,反正现在有了些本钱,因此一面经商攒钱赡养母亲,一面继续苦读钻研学问,希望有一天考中科举,能靠自己奋斗出人投地。
结果用了六七年的功夫,张鹄的生意到是越做越大,成为北京有数的几个大商家之一了。不过考了几次科考,结果都名落孙山,因为张鹄所学都是经世励道之术,法势王霸之道,却对于科考常用的仁义道德文章却不曾下功,因此渐渐的也就心淡了,不在有为官之念了。
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张鹄遇见了完颜长之,成为完颜长之的幕僚,这才有了发挥的空间,也日渐受到重用,这一下还被完颜长之带回中都,向朝廷推荐。
在进中都的路上,当街正好见到了张浩,张鹄虽然隐在人群之中,但不知怎么,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张鹄心中涌出,第二天就径直到张浩府上来见张浩。不过张浩见了他,到是没有显出太吃惊的样子来。张鹄忍不住道:“祖父大人早知道我来了中都吗?”
张浩微微一笑,道:“完颜长之早就把推荐的名单上报给尚书省,我看了姓名,一查就知道是你了。所以昨天在衔上就认出你来,你和你父亲长得太像了。不过你是怎么和完颜长之认识的?”
张鹄也没有隐瞒,将自已和完颜长之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张浩听了,拈须道:“这么说,你并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完颜长之?”
张鹄道:“是。这一次我来见祖父大人,也没有告诉他。”
张浩忍不住又苦笑了一声。连在一边的张福也直摇头。
又过了好久,张浩才道:“你不说,我也不会说的。你一到中都,就来看我,我很高兴。”然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且回去吧,如果有事要找我,通知阿福就行了。”
张鹄应了一声:“是。”又给张浩磕了四个头,转身离开。
送张鹄出府之后,张福转回书房,见张浩还坐在书房中沉思。张福道:“相爷,当初您为什么要让九少爷他们娘俩离开张家,把他们留在张家多好,凭您的荫恩,九少爷早就可以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