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对孟横把拳施礼道:“老船主,一向可好。”又对孟兰君施礼,道:“兰姑可好。”
原来孟横十多岁时就开始出海,到现在已经在海上干了四十多年,又当了二十多年的海盗是这一行的老前辈了,南海官私两面,黑白两道无不对他恭恭敬敬,“老船主”就是对孟横的尊称。
孟横点点头道:“明山,你坐下说话。”
徐海坐下之后,道:“老船主,你把我们找到这里来,不知有什么事情。”
孟横道:“自然是有事情的,我们都是干什么活的,你们也都清楚,以前这里是山高皇帝远,只要摆平了广州知州,别的都好说。但现在大宋朝派来杨炎出任两广的制置使,带来好几万大军,还水军。虽然说是平定摩尼教的叛乱,但谁知道平定完摩尼教的叛乱以后,还会不会对付我们。你们看呢?”
听了孟横的话,徐海和孟兰君都陷入了沉思中,徐海显然是在思考孟横所说的话的可能性,孟兰君也在考虑孟横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嗅到了什么风声。自己和杨炎联络可是十分密秘的事情,难到也泄露出去了吗。不过这一次她来赴约,也不是单身一人,雅阁外面有十来个手下,街道上也布置几十个人,真要是翻了脸,也不算吃亏。因此她心里虽有些担心,但表面也不露声色,暗暗的做好准备,打算一但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动手,先下手为强,抓住沈云娘或是纪香琼做人质再说。
孟横又道:“昨天我去见过程元州,居我了解,杨炎这个人可不像程元州那么好应付,他本身年轻轻就身居高位,自然想干出一点成绩出来,而且他又掌握有兵权,在朝廷里又有靠山,做事自然不会有太多顾忌,五个月以前,他把水军驻扎在屯门,我看恐怕不只是为了对付摩尼教吧,何况摩尼教现在基本已经平定下去了,他下一步会不会调过头来对付我们呢?无论怎么样,我们也该极早做好准备啊。”
徐海点点头,道:“老船主说得确实有理,无论杨炎会不会对付我们,平定了摩尼教的叛乱之后,广南的局面一定会起一个大的变化,我们确实应该做好滩备才行,兰姑认为呢?”
从刚才的话来看,孟兰君觉得孟横并未发现自己和杨炎有联络,因此也放下心来,笑道:“伯伯和明山都是在这一行里干了十几年的人,我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那里会有什么见识,不过有备而无患,这话总是错不了的。”
徐海又问道:“那么老船主认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呢?”
孟横拈了拈虬髯,没有作声,沈云娘笑道:“上一次摩尼教进攻广州的时候,咱们三家不是联手对付过摩尼教吗?当时如果没有咱们出手插了一竿子,只怕那时杨炎也守不住广州啊。所以说合则强,分则散,我看这一次咱们三家还是要联起手来才行。老爷子您说呢?”
孟横点点头,道:“不错,而且不仅是咱们三家要联手,还要把南海大大小小的海盗都联合起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只要咱们能联合起来,就不用害怕什么杨炎了,明山、兰姑你们看呢?”
徐海沉吟了片刻,道:“老船主说的有理,不过现在杨炎是不是打算对付我们,还不得而知。也许他只是平定摩尼教,本来跟来没打算要对付咱们,但如果咱们自己把声势闹大了,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孟横“哼”了一声,道:“明山,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下去不成,什么也不准备,万一到了杨炎要出手对付咱们的时候,岂不是晚了吗?”
徐海笑道:“老船主,我到不是这个意思,准备自然还是要准备,不过不可明目张胆,只能暗中各自准备。先也不用惊动那些小海盗们,等到杨炎真的要对付咱们,再把船只,兄弟们拉出来合在一齐不就行了吗?何必搞得大张旗鼓,引人注意呢?兰姑也认为呢?”
孟兰君这时也明白了孟横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明山说的有道理,我看还是先暗中准备,等杨炎真要对付咱们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