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翼的宋军骑军并没有向宗天玄所说的那样,一头冲进正在混战的战场,而且很巧妙的沿着双方战场的边缘,从外则不断的冲击着摩尼教军,长枪和马刀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带着呼啸击出,摩尼教军的两翼如同被削皮一样一层一层的被宋军侵消掉。
不过这样一来,宋军的骑军虽然有了足够奔驰冲刺的空间,但对摩尼教军造成的打击却是十分有限。因为尽管摩尼教军的两翼抵不住宋军骑军的侵消,但也有足够的向中间收缩靠陇空间,用以抵消宋军的冲击,还远远不至于溃败。
但这时宋军的中路已经明显的凹陷下去,整个阵形也成了一个碟形。而求胜心切的赵草也率领着摩尼教军步步紧逼,一步也不放松。由于摩尼教军的两翼遭到宋军骑军的猛烈冲击,使越来越多的摩尼教军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涌向中部,随着宋军中路凹陷,摩尼教军就像一个巨大的箭头,深深楔入宋军的凹形阵中。而这时赖文政的中路方阵也加入了战团中,身不由己的随着大军前进的洪流,一起向前追击着宋军。
这时的战场上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宋军的中路似乎抵挡不住摩尼教军的冲击,在不断的后退,而摩尼教军的两翼抵挡不住宋军的进攻,在不断向中路收缩靠陇。本来是横向展开的战场的范围,却在这两种极端的战况下,逐步收缩得越来越小了。
兵器撞击着兵器,在夏日的艳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战士们的怒吼,战马的嘶鸣,箭矢划破空气,金铁刺入肉体的备声交织在一齐,整个战场的温度在盛夏的天气中不断上升。摩尼教军追击着宋军,宋军追击着摩尼教军,双方的土兵似乎都陷入了一件亡目的战斗之中,只能够随着兵流,无意识的前进、追击,撤退,逃走。
即使是在远外山上观看的叶沐雪和宗天玄也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战会变化到这样的形势中。也无法判断战局下一步的走势。
不过这时杨炎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因为他知道,这一仗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最关建时刻,如果这一步走得不好,那么整个作战计划会功亏一篑,以前所做的一切也都将白费。
“擂鼓。”
“咚,咚,咚,咚,咚。”数十面大鼓搞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就连在远处的叶沐雪和宗天玄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而和杨炎一起站在楼车上观战的赵倩如也不禁捂住了耳朵,犹自还感觉脚下在颤抖。
鼓声也惊醒了正在激战中的宋军,使他们又想到了战前的安排。曹勋和高震两人也幡然醒悟,立刻率领着骑军,摆脱了和摩尼教军的纠缠,贴着摩尼教军两翼的边缘,一面向中间挤压得摩尼教军,一面快速的向摩尼教军的背后围陇过去。两翼的骑军能否顺利在摩尼教军背后合陇,正是这一仗的关健所在。
这个时候宋军的俱甲骑军终于显示了极为强大的威力和可怕的战斗力,由刘复武和吴锡两员猛将带头,如同两把锋利的剃刀,沿着摩尼教军两翼的边缘,一层一层的消减着摩尼教军。马蹄卷起高扬的尘土,血花如雨般在空中飞溅,摩尼教的士兵根本就无法抵抗,像被伐倒的大树一般,纷纷倒下。在宋军俱甲骑军的强劲冲击下,在长枪和马刀和凌厉攻击下,摩尼教军的两翼不得不加速向中部退却,而让出了宋军围陇的空间。
宋军左右翼的骑军终于在摩尼教军的背后汇合。就像两支伸开的双臂,最终还是合陇到了一齐。曹勋和高震碰面之后,兴奋所用各自手中的长枪的枪杆互相撞击了一下。然后指挥着士兵,调转了马头,对着摩尼教军的背后冲杀过去。
这一切杨炎都在楼车上看得清清楚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曹勋和高震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宋军终于完成了对摩尼教军的包围。
“停止擂鼓,准备撤退。”杨炎和赵倩如从楼车上下来之后,杨炎立刻发出了最后一条命令。
“呼”的一杖,赵草又击倒了一名宋军,抬头再看时,发现周围离自己最近的宋军也在五六步开外,都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拼命的向后跑着。
“原来宋军也不过如此啊,这一仗是嬴定了,看来我们在战前的但心都是多余的了。”赵草始终在摩尼教军的最前线,因此跟本就不知道在自己的两翼和背后,战况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还以为胜利在望了,因此他一挥月牙杖,大喊道:“冲啊,我们要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