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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两人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带着各地的部队,跟在蒙古骑兵的后面,一起南下。仿佛感受到自己的末日之路,那些汉军旗的士卒,还有朝鲜士卒,也都是情绪低落,毫无生气。但是,他们又不敢逃跑。因为,大金军骑射手,都盯着他们呢。

……

辽南地区,羊官堡前线,黑夜。

寒冷的冬夜,带着浓浓的寒意,不时的有呼啸的北风吹过。天空中,只有隐约的月光和星光。已经靠近月底了,月亮变成了一把小小的镰刀,摇摇欲坠的悬挂在天空中,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在镰刀的旁边,有几颗有气无力的小星星,正在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它们不发光还好。它们的发光,反而让星空显得更加的幽暗。

这样的月光星光,让每个人都感觉到很疲惫,很厌倦,很伤感,很有想家的感觉。特别是对于承受了大量战斗伤亡的大金军而言,这样的月光,这样的星光,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内心,一片的苦涩。想当初,他们是何等的风光,将辽东地区的明军,撵得好像是鸭子一样。辽东,这块肥沃的土地,眼看就要属于他们所有了。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白衣军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这个改变的过程,是如此的迅猛,如此的出人意料之外,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因此,很多大金军士卒,都无法接受他们面临的一切。可是,不管他们是否接受,现实就是如此。白衣军已经杀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倒下去的同伴,也永远不会起来。而他们是否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一个未知数。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黑暗中,隐约传来马蹄声。这是大金军的哨骑在来回的游动,防止敌人的夜袭。以前的大金军哨骑,在不断胜利的刺激下,总是很积极的。他们总是将警戒的范围,扩展到很远的地方。他们根本就不害怕任何的敌人。但是,这一切,也被白衣军改变了。为了避免遭受白衣军的枪击,他们最大限度的收缩了警戒范围。

为了安全起见,努尔哈赤和其他大金国的高层,都将自己的营帐,设置在整个大金军营帐的最中间。在这些营帐的周围,都是清一色的白摆牙喇负责看管。任何靠近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的诘问。努尔哈赤的这些亲卫,只对努尔哈赤一个人负责,其他人都是不认的。哪怕是阿巴泰等人到来求见,也要被认真的检查身份。

没办法,白衣军的火枪,的确是太厉害了。他们甚至没有放过夜间袭扰大金军的机会。徐兴夏不愿意让建虏安安稳稳的等待开战,就让刘闯派遣几个狙击手分队,出去找建虏的麻烦。汉式步枪在射击的时候,不会产生白烟,不会暴露位置,最合适狙击手使用了。以建虏的反应水平,应该还不到听音辨物的地步。

刘闯本来就是个大脑瓜,最喜欢凑热闹,拿了徐兴夏的命令当令箭,一口气就派出了十几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三到五个人,专门偷袭建虏的哨骑。显然,毫无防备的建虏哨骑,轻松就被偷袭得手了。从开战以后,因为白衣军的夜袭,大金军已经损失数百人了。渐渐的,建虏的哨骑就不敢出来行动了。

这不,天色完全黑下去以后,又有几个小队的猎骑兵战士,悄悄的从羊官堡的城墙后面爬出来,潜伏在战场上的低洼处,到处寻找可以射击的目标。他们的任务,就是远距离的射杀大金军的有生目标。建虏的哨骑看不到了,就专门找建虏的固定哨,又或者是其他人。这些人,都是猎骑兵的狙击手,他们装备的汉式步枪,都配备有瞄准镜,在三四百米的范围内,还是可以一枪致命的。

如果建虏的距离,的确是太远,他们就继续想办法潜伏过去,一直到目标进入有效射程为止。结果,黑暗的寒冷的冬夜,零星的枪响,不断的传来,让大金军上下,都不胜其烦。在汉式步枪的狙击范围内,大金军的斥候、游动哨、哨骑之类的,不断倒下。就是往来巡逻的白摆牙喇骑兵,也遭受到了枪弹的杀伤,损失惨重。

大金军想要反击,却又遭受到更多的猎骑兵部队的反击。在每个狙击手分队的后方,都是有火力支援小组的。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展开猛烈的火力,掩护狙击手撤退。建虏反击了几次,反而遭受了更大的损失。没办法,只好悻悻的将队伍撤回来。

本来,大金军上下,除了觉得有点憋气之外,暂时不觉察到什么。可是,统计了伤亡数字的努尔哈赤,眉头却是情不自禁的皱起来了。一个夜晚的时间下来,大金军居然损失了两百多人。按照这样的损失速度,几天的时间,大金军的损失,就要超过一千人了。

“谁能告诉我,白衣军使用的,到底是什么火枪?”努尔哈赤忍不住发飙了。白天死人,晚上死人,大金军的人数本来就不多,有多少人可以死?如果不是等待蒙古人的话,努尔哈赤真的想撤军了。这样被动挨打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啊。

然而,没有人可以回答努尔哈赤的问题。额亦都等人都面面相觑,很惭愧的低下头。事实上,战斗到现在,他们连白衣军装备的火枪的具体形状,都没有清楚的认识,更不要说其他方面了。白衣军装备的火枪,在他们眼里,还是一个纯粹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