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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杜度本人,对于这样的战绩,都会感觉到羞愧。这样的战绩,简直是令人耻笑的。大金国开国以后来,还没有这么离奇的战绩呢。这已经不能用悲惨来形容了,必须用离奇、古怪之类的词语才能描述。幸好,镶红旗的战绩也不怎么样,和镶白旗算是五十步笑百步。这次徐兴夏带着白衣军突然杀入辽东,大金军可谓是全军尽墨。镶蓝旗,镶白旗,镶红旗,都是一败涂地,令人深感不安。

阿巴泰的脑子,毕竟是简单一些,根本没有听出何和礼一番话背后的意思。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杜度,有些茫然的说道:“镶白旗?杜度?杜度侄子能上战场吗?他能打仗吗?”

如此直白的话,估计只有阿巴泰才能说出来。就是莽古尔泰都不会说得这么直接,这么毫不掩饰。也只有杜度才会被人这么直接,这么尖锐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没办法,谁叫他太年轻,又没有足够的战功呢?老实说,他的确是没有行军打仗的天赋。

说来也真是可悲可叹。这次会议,本来应该是讨论如何对付白衣军的,到头来却是要更换旗主。莽古尔泰看阿敏的镶蓝旗旗主不顺眼,阿巴泰、何和礼,却是在打杜度的主意。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就算反应稍微有点慢,慢慢的也品味出来了。

敢情这些哥们,对白衣军都是不屑一顾,只想着往自己的碗里扒肉啊。他们也不怕白衣军突然到来,将他们都活生生的撑死。你以为旗主真的是那么好当的吗?等你遇到白衣军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估计阿敏这个时候,心头还在流血呢!幸好努尔哈赤没有出声,否则,镶白旗的旗主,杜度只怕是保不住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满洲八旗,如果没有一个强悍的旗主,的确难以发展壮大。杜度的本事,还有他的性格,都不合适做旗主。再说,他才十六岁,懂得什么?估计努尔哈赤让他担任旗主,就是要让镶白旗牢牢的掌控在他老人家的手里。杜度除了事事请示努尔哈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努尔哈赤的眉头也情不自禁的皱了皱。

这个莽古尔泰,真是乱来,将话题完全扯远了。努尔哈赤今天召开会议的目的,不是要惩罚阿敏的,而是要商量如何对付白衣军。和镶蓝旗的损失比起来,白衣军才是最大的威胁。莽古尔泰却完全没有领会到这一点,对着阿敏就是出口不逊,反而制造了八旗内部的矛盾。努尔哈赤最恼火的就是这种不团结的行为了。

阿巴泰的那么一点小私心,努尔哈赤当然也看得出来。何和礼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努尔哈赤也能猜测到大概。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人,是不可能完全大公无私的。只有将自己的私心,和大金国的整体利益结合起来,才能爆发出最大的积极性。抢掠战利品的时候,就是典型的例子。

对于杜度的镶白旗旗主的位置,努尔哈赤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草率了。杜度的确不适合承担镶白旗的旗主职务。将镶白旗交给阿巴泰来统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阿巴泰通过这样的手段,逼迫杜度让出旗主的位置,努尔哈赤却是不赞成的。又闹矛盾了。

五大臣之首的费英东,是最懂得努尔哈赤心思的。对于这种内部争权夺利,闹矛盾的事情,他也非常的痛恨。大金国之所以能够打败明王朝,就是因为明王朝的内部,争权夺利,一塌糊涂。如果大金国也像明王朝一样,很快就垮台了。他开口说道:“支援镶蓝旗的事情,可以押后再说。大家先说说,应该如何打败白衣军。”

这是要将话题拉回到白衣军身上了。毕竟是老成持重之辈,对于小辈们的心思,他也是门儿清。有些话,努尔哈赤不方便说,他却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在大金国的地位,几乎就是第二号的人物。努尔哈赤对他,也是相当的尊重的,两人私底下的关系也很好。他既然开口了,莽古尔泰等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阿巴泰却不死心。毕竟,镶白旗旗主的职位,太过诱人。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了。因此,即使有费英东的隐带警告的发言,他还是继续说道:“只要更换镶白旗的旗主,配合镶蓝旗一起进攻羊官堡,就能将白衣军消灭!”

扈尔汉摇头说道:“徐兴夏随时可以来,随时可以走,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就算我们打下羊官堡,也不一定能抓到徐兴夏。事实上,问题的关键在于,徐兴夏到来辽东战斗侦察以后,后续的白衣军大部队,应该很快到来。我们要怎么样对付白衣军的大部队?”

安费扬古深沉的点点头,跟着说道:“正是。白衣军的大部队,才是我们最应该关注的。几乎可以肯定,白衣军不会放弃辽东。因此,我们在辽东地区的对手,应该是白衣军,而不是明军。我估计,白衣军的大部队,应该从山海关、宁远一带出线……”

正说着,有探子头目急匆匆的到来,在努尔哈赤的身边低声的报告了一些情况,然后又急匆匆的离开了。结果,努尔哈赤的脸色,顿时肃穆起来。准确来说,是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片刻之后,他缓缓的向众人说道:“来自包衣们的最新消息,白衣军有大约两万人的部队,已经到达了广宁府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