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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强便欣然告辞。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徐兴夏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物。对方根本没有忽悠自己的必要。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搞到大量的玻璃。看来,自己很快就可以坐甩手掌柜,大赚特赚了。在西北地区,玻璃的销售,绝对是坐地起价啊!心情畅快的他,急忙吩咐自己的手下,越发的招呼得殷勤备至。

结果,吴海鸣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好歹,在这些人里面,他才是真正的老大啊!徐兴夏就算本事再大,也是刚刚晋升上来的“代”千户啊,撑死也就是正五品的武官!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卫指挥同知,是从三品的武官啊!可是,在刘志强的眼里,只有徐兴夏一个人,他吴海鸣完全被忽略了。

老实说,吴海鸣自己也知道,在葵园楼这样的地方,自己一个小小的卫指挥同知,的确是上不了桌面的。宁夏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可是,你丫的就算看不起我,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对我的一个下属如此的巴结吧!无论怎么说,徐兴夏都是我的下属啊!你的眼里只有我的下属,没有我,这是什么意思?

更要命的是,我还有更多的下属在这里呢。你丫的刘志强就算要巴结徐兴夏,也找个单独的地方行不行?简直是当他们根本不存在啊!他们看到这个场面,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吴海鸣连徐兴夏还不如?会不会觉得跟随徐兴夏更加有前途?麻痹的,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吗?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场面,说什么都不来葵园楼了。

吴海鸣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身边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秉性,他多少知道一些。说白了,这些家伙,有奶就是娘。谁能给他们更多的好处,他们就跟谁走。他们既然可以背弃卫指挥使周朝顺,投靠到他吴海鸣的麾下,自然也可以背弃他吴海鸣,投靠到徐兴夏的麾下。如果徐兴夏愿意接受的话。

的确,吴海鸣的那些下属,经历了连串的事情,对徐兴夏的看法,不免有些改变了。现在,他们的心理,有点微妙。想要他们真心实意的欢迎徐兴夏的到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还是觉得,徐兴夏捞过界了,侵犯了他们的利益。但是,他们也不敢过分的表露出敌意来。没办法,徐兴夏刚才的箭术,深深的震慑了他们。

玻璃的事情,也让这些人投鼠忌器。徐兴夏的玻璃,是怎么来的,来自哪里,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玻璃是很珍贵很稀少的物品,想要弄到,非常困难。而徐兴夏却稳操胜券,表示自己可以弄到大量的玻璃。他们就不得不再三思量了。徐兴夏的能量,难道已经大到了神通广大的地步?居然可以从福建那边,将玻璃弄过来?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继续和徐兴夏作对,那就是蠢货了。

只有箭术厉害的徐兴夏,不是最可怕的。无论徐兴夏的箭术多么的高明,那都是有限的,只需要出动大量的死士,肯定可以将他干掉的。历史上的纯粹武夫,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的。可是,如果在箭术之外,还有大量的钱财,徐兴夏就很可怕了。

又有武力又有钱财的家伙,不但自己厉害,身边还有一大群人,这样的家伙,几乎是无敌的。他们暂时还没有跟徐兴夏的白衣军接触过,不知道白衣军的战斗力如何。但是,从白衣军的战功来看,那些人也不是善类。能够和鞑子正面对阵的军队,战斗力能差到哪里去?有白衣军辅助,徐兴夏就更加难对付了。

有些头脑比较活的,马上就想到了基本的原则,就算不和徐兴夏做朋友,也绝对不要和徐兴夏为敌!连拓跋苏那样的狡猾人物,都死在了徐兴夏的手中,他们这些人算得了什么?看看徐兴夏手里的鞑子首级,他们就情不自禁的汗颜。人都是怕死的,金钱利益固然重要,可是一旦涉及到小命,那就得小心谨慎了。有钱没有命花,那又有什么意思?

这样一来,饭桌上的气氛,就未免有点奇怪了。吴海鸣想要说什么吧,徐兴夏又摆明了车马,不会和他混到一起来。徐兴夏一直默默的吃饭,神情完全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想要不说点什么吧,又冷场了。可以说,这一顿饭,是吴海鸣吃得最郁闷的一顿饭了。就是和自己的上司吃饭,都没有这么憋屈的。这个该死的徐兴夏!

他暗暗的打定主意,等徐兴夏以后到了镇朔堡,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的拿捏一下对方。不要以为我这个指挥同知是吃素的!没有我的同意,左屯卫的一分资源,你都别想动用!没有左屯卫的资源,你镇朔堡怎么发展起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大家都没有心思吃饭,一顿饭就草草的结束了。大概半个时辰以后,各位指挥佥事、千户、副千户纷纷告辞而去。吴海鸣陪伴着徐兴夏从葵园楼一起走出来,缓缓的说道:“徐千户,晚上去哪里?要是没有地方住,不如去我家怎么样?”

这是他最后一次试图拉拢徐兴夏了。

“吴大人有心了,我晚上还得去庆王府当值呢!”徐兴夏淡然自若的说道。对于吴海鸣的拉拢,徐兴夏的态度,还是那样明确,坚决不会和他走到一起。吴海鸣这样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的私利,根本不配做自己的上司。

说话到了这样的地步,吴海鸣继续拉拢,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当即告辞,悻悻离开。徐兴夏则独自一个人在街头上溜达。回去庆王府当值,只不过是他的借口,他才没有在庆王府当值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