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二号房,都是不对外开放的。以徐兴夏目前的身份,暂时还没有资格进入一、二号房。江湖传言,那都是留给宁夏巡抚和宁夏总兵官的,只是,传言一直没有证实。
“请坐,请坐。”
刘志强殷勤的招呼备至,满脸笑容。
不需要众人点菜,他就自作主张,将上好的菜肴送上来了。有大老板的亲自监督,各式菜肴,很快就流水线的送上来。上好的葡萄酒,也都倒入了夜光杯里面,在餐桌上洋溢着诱人的香气。
徐兴夏端着夜光杯,忽然问道:“刘老板,怎么不用玻璃杯?”
刘志强的脸色,顿时有小小的尴尬,随即一闪而逝,含笑说道:“不好意思,徐千户,本楼的玻璃杯,都被庆王府借走了,还没有还回来。这是上好的琉璃杯,还请徐千户谅解。”
徐兴夏其实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在他的印象里,后世喝葡萄酒使用的杯子,都是使用玻璃制造的。无论琉璃杯如何的精巧,透明度始终是不如玻璃杯。他一个后世穿越来的人,拿着琉璃杯,总是有点感觉怪怪的。看到刘志强的反应,徐兴夏才发现自己问错了。他又用后世的眼光,来衡量大明朝的事物了。
在大明朝,玻璃还是舶来品,是相当珍贵的。在当时的全世界,掌握玻璃制造工艺的,只有意大利人。意大利人为了保守玻璃的制造技术,特别将玻璃工场,设置在一个孤立的小岛上,禁止外人进入。里面的人也不允许出来。外人想要刺探玻璃的制造技术,的确非常的困难。靠着玻璃生意,意大利人每年都要赚取大量的利润。
由于意大利玻璃的产量,非常的有限,无法完全满足欧洲各国王室权贵的需要,贩卖到其他地方的玻璃,数量已经很少。而经过跨越两个大洋的长途海上运输以后,来到明朝国土的玻璃数量,更加是少之又少了。在福建月港,每月收到的玻璃制品数量,都是屈指可数的。只要有货到,马上就被抢购一空。
而且,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船只在长途的颠簸航行中,对玻璃造成的损伤,输送到东方的玻璃制品,基本上都是原始的玻璃片,最大的,估计也就是两尺见方。这些玻璃,到达东方以后,一般会被分割,然后在背后涂上水银,作为玻璃镜子使用。
好像玻璃杯之类的,本来就制造困难,又难以封装,又容易破碎,一般很少有人贩卖。即使有,也是一些实力非常强大的海上贸易集团。玻璃杯在到达福建月港以后,价格也是天文数字,即使是一般的富贵人家,都未必能买得起的。在后世,琉璃比玻璃珍贵得多。但是,在明朝,却是玻璃比琉璃珍贵得多。
徐兴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觉自己似乎生财有道了。玻璃的制造技术,对于后世的很多人来说,都是常识了。只需要知道大致的制造流程,自己慢慢摸索,很容易就能制造出来。他随口问道:“刘老板,你的玻璃杯,是从哪里买来的?大概多少钱?福建月港那边的玻璃价格,你又知不知道?”
刘志强微微有点尴尬的说道:“不瞒徐千户,葵园楼的十套玻璃杯子,其实都是从别人的手里买来的。每套价格三百三十两,一两都不能少。我派人到福建月港打探了一下。如果直接从葡萄牙人的手里购买,价格大概是每套一百三十两左右。只可惜,咱们没有门路,就算有钱,那也是买不到的。”
徐兴夏情不自禁的有些骇然,又有些按捺不住。靠,不就是一套玻璃杯吗?价格居然离谱到这样的地步?在福建月港,就需要一百三十两银子一套了?那些该死的意大利人、葡萄牙人,还真是会坑咱明朝人的钱啊!麻痹的,不行,老子必须将玻璃鼓捣出来,将玻璃进口国变成出口国,狠狠的赚取外国人的银两!
刘志强察觉到徐兴夏神色有异,还以为徐兴夏对自己的解释不喜欢呢。想想也是,对于一般人来说,玻璃杯的确是稀罕物,难得一见的。徐兴夏想要见识见识,也是人之常情。如果玻璃杯在手,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了。但是,该死的是,十套玻璃杯,的确是被庆王府的人借走了,暂时还不回来。他急忙说道:“徐千户,小人马上派人到庆王府,将玻璃杯拿回来……”
徐兴夏却摇头说道:“呵呵,不用了,琉璃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