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夏点头说道:“托副千户大人的洪福,威镇堡一切安好!”
张秋庆微微感慨一声,目光闪动,颇有些感触的说道:“唉,王守禄毕竟还是老了,没有年轻人的锐气啊。威镇堡在他的管辖之下,一直是死气沉沉,没有什么起色。今日所见,大不相同啊。”
徐兴夏内心里冷笑一声,你在我的面前批评王守禄,以为就能博取我的好感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朗声回答:“王守禄百户在的时候,对威镇堡的贡献,威镇堡的军户,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他不幸为国捐躯,军户们都很怀念他。”
这就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为国捐躯,什么对威镇堡的贡献,简直是不知所云。至于王守禄的恶行,军户们的确是有目共睹,敢怒不敢言。很怀念他的意思,自然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扒皮拆骨。王守禄就这样死了,实在是便宜了他。
徐兴夏话里头的意思,张秋庆焉能听不出来,却是故意装作没有听出来,还赞同的点点头。无论是徐兴夏,还是张秋庆,都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乃是自己的敌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但是,在表面上,两人却显得非常的亲热。下属对上司恭恭敬敬,上司对下属关怀体贴,简直都要成为和谐典范了。
张秋庆斜眼看着附近肃然挺立的白衣军士卒,啧啧赞叹着说道:“这就是你组织的白衣军?看起来果然不错,器宇轩昂,精神抖擞,只要稍加训练,日后必定是国家栋梁啊!还请多多努力,快速提升他们的水平,以便为国效力。”
说是这么说,张秋庆的内心,却是暗暗的吃惊,甚至有点发苦。几天的时间,徐兴夏居然拉扯起了这么多人,简直是太疯狂了。这混蛋到底是哪里弄来的钱粮?威镇堡的这些军余,又是吃了什么样的毒药,居然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徐兴夏混下去?
看这些白衣军的精神面貌,甚至比彭峰的那些武装家丁,都还要胜出一筹。他们的战斗力尚且不清楚,光是这股劲儿就不好对付。有了这些白衣军助阵,徐兴夏就更难对付了。现在就算是彭峰倾巢而出,想要干掉徐兴夏,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难怪彭峰不肯出动自己的武装家丁,估计他也是损失不起。
“副千户大人,请!”
“徐百户,请!”
徐兴夏和张秋庆两人互相谦让着,一起进入威镇堡。
这时候的威镇堡,已经是万人空巷了。嗯,这个成语,需要套用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所有人都跑回去自己的家里了,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了。威镇堡的军户,在徐兴夏的有意无意的煽动下,对这位副千户大人,可是相当的仇视。想要他们出门来欢迎张秋庆,简直是做梦,不朝他吐口水,那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在徐兴夏的支持下,甚至有军户有胆量暗算张秋庆,直接将他从肉体上消灭掉。当然,徐兴夏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干。除非他想立刻造反,否则,在消灭自己的内部敌人方面,一定要注意技巧。某些最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就是王守禄的死,表面上也是死在山贼的手里。要是一个堂堂的副千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威镇堡,上头肯定是要追查的,很难掩饰过去。
对于威镇堡军户的反应,张秋庆的内心,自然更加不是滋味了。越想越不是滋味。威镇堡本来是他的地盘,是处在他的绝对控制之下的,他就是威镇堡的土霸王。但是,自从徐兴夏受伤复原以后,这一切都改变了。他失去了对威镇堡的控制,失去了自己的地盘。威镇堡的军户,都将他当成了敌人一样来看待。造成这一切的缘故,都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叫做徐兴夏的家伙。
偏偏要命的是,张秋庆内心愤怒,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不敢和徐兴夏当场翻脸。他的身边只有十几个随从,要是真的翻脸,根本不是徐兴夏的对手。或许徐兴夏有某些顾忌,不敢直接将他杀了,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那些随从,肯定会被当做杀鸡一样杀掉的。
徐兴夏神色有点僵硬的说道:“副千户大人,威镇堡的这些军户,简直是不知好歹,居然没有人主动的出来欢迎副千户大人。要不,我派人去将他们都全部撵出来?怎么可以对副千户大人如此的无礼呢?副千户大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