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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兴夏淡定自然的说道:“要是各位大人答应属下一个条件,属下不要各位大人的一分钱粮,在三年之内,就可以将镇远关、打磑口、赤木口三个地方的关隘都重新修建起来。”

此言一出,大厅内都是一片的肃静。卫所的几个高层,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他们都觉得,这个徐兴夏,肯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这小子的身手功夫,的确是不错,脑子却着实不行。

如果不是徐兴夏之前连续杀了几十个的鞑子,创造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战功,刚才又狠狠的教训了鲁一德一顿,给卫所军挣回了面子,说出这样的疯言疯语,只怕已经被下令叉出去,远远的扔到一边去了。不要一分钱粮,自己修复镇远关?这是在开玩笑吗?你以为镇远关,是你家门口的那条河沟啊?

自从当初三边总制王琼下令放弃镇远关、打磑口、赤木口等地的关隘,将防线收缩到威镇堡的附近,宁夏镇的高层,也逐渐的发现了其中的弊端。没有这个三个隘口的帮助,宁夏镇的明军,的确是太被动了。鞑子完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宁夏镇的高层也认真的考虑过,要修复这三个关隘。但是,建议曾经提了很多次,都被搁置了。原因很简单,没钱。

有人粗略的计算过,要修复镇远关,没有一万两的白银,五百的民夫,是做不到的。这是实打实的数字。至于在这个数字之外的花头,那就不好说了。明军一贯的传统,一文钱能做到的事情,至少得要十文钱的。反正,宁夏镇每次向朝廷兵部要钱,开口都是十万两白银的。朝廷的兵部也不是傻瓜,才不会轻易的答应。因此,镇远关的修复,也就无限期的拖延了。

百户王守禄自忖是卫所高层的心腹,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向徐兴夏冷冷的说道:“徐兴夏,这里不是你信口开河的地方,你管好你的牛角墩就行了。”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番话,还以为王守禄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在徐兴夏听来,王守禄的话,至少有两层意思。第一层,镇远关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第二,威镇堡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你唯一可以管的,就是牛角墩。

这里面的味道可大了。本来,负责管理威镇堡的,乃是副千户张秋庆,但是他老人家十天半个月的,都难得在威镇堡出现一次。因此,威镇堡的大小具体事务,其实都是百户王守禄在管。可以这么说,王守禄以前就是威镇堡的土霸王。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在威镇堡,还是挺风光的。

现在问题来了,徐兴夏也是百户了,也有管理威镇堡的权力,他得先将徐兴夏的手给摁住,不让他插手威镇堡的事务。否则,一旦徐兴夏插手威镇堡,他的风光就不再了。不得不说,王守禄还是挺敏感的,因此,徐兴夏的确打算插手威镇堡的管理。

张秋庆也不以为然的说道:“修复镇远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年轻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

对于众人的质疑,徐兴夏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他是在用沉默等待邓如柏的回应。其他的卫所高层,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关系,关键还是邓如柏的态度。卫指挥使的权威,是没有人可以质疑的。就算所有的其他卫所高层都反对,只要邓如柏赞成,这件事就算是成了。反过来,就算是其他的全部卫所高层都赞成,如果邓如柏不赞成,那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百户,在威镇堡,或许算一棵小葱了,可是在卫指挥使大人的面前,那是渣都不如啊。他不可能直接询问邓如柏的意见,只有静默等待回应了。这才是下属应有的态度。

邓如柏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只是慢慢的说道:“你为什么觉得你有能力修复镇远关?你知不知道,镇远关是谁下令放弃的?”

徐兴夏谨慎的说道:“嘉靖时期的三边总制王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