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衣裳完好。
看来只是一场梦。
这倒是奇了,以前她都没做过桃色梦,昨天晚上居然梦到了。更奇的是,她好像梦到自己抱住一个男人不放,那男人长得跟隔壁屋的男人一样。
隔壁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家里好像来了客人。来访的是仲庭以前的好友,姓周名北字正道,周北与仲庭都是柳夫子的得意门生。
“青白,你醒来真是太好了,柳夫子问过你几回,很是替你耽搁学业惋惜。”
仲庭字青白,他和周北的字都是柳夫子取的。柳夫子听说是探花出身,也不知为何不愿入朝为官,偏愿意窝在这穷巷里为人师表。
周北其人生得温润,人说谦谦公子大抵就是这般模样。他已是举人身份,是柳夫子自小带在身边亲自开蒙的。而仲庭入学晚,是在仲父死后突然醒悟才进的门,是以如今还是一介白身。
仲庭对他似乎并不热络,甚至表情淡得如同陌生人。周北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心道青白必是经逢家中巨变才会如此。
“昨日之事,我也听说了。纤娘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不过也是因为身份被别取代十八年,心中意难平而已。你一向疼她,应是能理解她的心情。那位颜姑娘风评不错,街坊们常有夸赞我也有所耳闻。既然她现在进了仲家门,你还是尝试接纳她吧。我想她能留下来,肯定也是愿意和你过日子的。”
“嗯,这事我心中有数。”
“你有数就好,夫子的意思是来年让你下场,你可得好好温习功课,莫要辜负他的一片期许。”
仲庭扯了一下嘴角,冷峻的神情略带一丝嘲讽,“我不是读书的料,此次伤到头,怕是以后都不能跟柳夫子读书了。”
周北闻言大惊,柳夫子曾私下说过,若是青白启蒙得早,才名必定在他之上。便是入门晚,以青白的学识远超其他人。武夫一般鲁莽无智,文武全才才是世间难求。若得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不想一场变故,青白居然要弃文,“你…竟然伤得如此之重?”
“嗯。”
仲庭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周北心里便信了。这样的事情想来青白也是难接受的,不过才智有损,也不是非要放弃不可。
“青白,你好好养伤。我想你头疼只是暂时的,等你完全恢复了再去学堂也不迟。你要是怕功课落得太多,我可以给你补习。”
“不用了,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
颜欢欢在外面听了一耳朵,没多会就听到周北告辞的声音。两人在门外见过礼,周北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敲门进去,见仲庭垂首坐着不动。
窗外的光透进来,晕绕在他的周围。那睫毛长得让人嫉妒,像两把刷子一样扇动起来,扫落飘荡在空中的细小灰尘。
“我刚才听到一些,你头上的伤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