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原因还是大牲畜太少。
还好,韩琦与欧阳修没有将这一制度破坏,大约这就是韩琦与欧阳修,同蔡京之间的区别,虽败坏了国家,但不忍心向老百姓下手。不过若是治平发展五年十年下来,为了解决财政危机,两人会怎么做呢?又不大好说。
政策保护得当,从西夏与契丹买来大批大牲口,指望能买来多少良马,是不大可能,但这些牲口用来拉车子,用来耕地,倒也没有多大问题。还是北方,现在北方大牲畜日益增加,满足不了所有拉货物与耕地的需要,但最少满足了四分之三,欠缺已经不多。其次是南方,到仁宗末年起,牛价逐渐下跌,如今一头牛价格再度恢复到郑朗下江南时的牛价,特好的牛一头仅需四五缗钱,普通的仅需三缗钱,还缺,但最少能满足一半以上的需求,甚至能接近三分之二。
这是指牲畜的数量,带来的好处马上也可以看到。随着政令畅通,虽今年仍出现灾害,京城的米价一度跌破一斗六十文钱。江南谷价一度跌破一石三百文钱。一旦大量百姓从繁重的差役解脱出来,从事农业生产,粮价还会下降。
粮价便宜,百姓有的吃,国家就会平稳,兼并土地利润不多,兼并势头也会下降。
王珪额首,他也是一个保守派,多少对郑朗变法带来的骚动,有些反感,但不得不承认,郑朗乃是一等一的良吏。
郑朗又看着欧阳修说:“欧阳永叔,还记得我们为新商税的辨论?”
实际是争执。
郑朗为了有更多的人参与监督,提出一个条款,就是那条鼓励举报的奖罚制度。欧阳修写奏折,弹劾郑朗学习武则天,鼓励家奴诬蔑主人,导致天下纷纷。
朝会上郑朗没有与欧阳修争执,弄不好就成了廷辨,如今火拼欧阳修不值得,不是舍不得地位,还有一大摊事务没有解决呢。然后在都堂与欧阳修争论。
郑朗先说唐朝,唐朝重武轻文,由是一度疆域蔓延到高丽半岛大部分地区,东北最北的所在乃是鬼夷(堪察加半岛部族,曾派使者随唐高宗去泰山封禅,表示臣服,当然这个真不能当真),北到小海以北(贝加尔湖),西到河中大部,波斯(最远曾到伊拉克东部),南边包括大理,交趾全部。但宋朝能不能学习呢?
欧阳修说多数地区羁縻而己,不得利而伤民力财力。
郑朗又说也对,要那么大疆域做什么,不能完全统治,虚名虽佳,却未得实利,反而伤中原民力财力。但就是如此,葱岭以西唐朝大多数时候能控制吧,交趾全部控制住了吧,辽东沿海地区到汉水以北能控制住了吧?至少不是一个小小的党项人,就能威胁的。
这也是事实,比武功,宋朝能与唐朝相比吗?
郑朗又说,这是我朝之短,但我朝之长,乃是重内治,百姓富弼安宁,这个百姓非是士大夫,而是指天下所有百姓。因为重视百姓,所以取消部曲制,取消人口贩卖制度,在唐朝能讲以奴告主,在我朝,什么人能称为奴隶,难道陈执中家小婢死了,是应当打死的?为何官员纷纷弹劾陈执中?中庸之道,非是仅是平衡调控之道,还是包容之道,宽容之道。若是我有心,为何不从源头以张、件、个、支为单位计算,出售时必须持两处以张、件、个、支为单位的税单一道给客户,那么谁敢再逃税?
对普通商品那是不行的,比如粮食,难道真的一斤去称,或一粒粒去数,但对奢侈品却可以做到,就象茶叶,非是后世的炒茶,现在有炒茶,与后世炒茶相差不大了,但人不喜欢吃,皆是茶饼,茶饼就可以用张为单位,具体到每一单位,再标准货物的色泽、形状、大小,对客人出售,必须持具体的税单一道出售,想逃税更难。虽官吏会感到烦琐,商税却可能因此会增加一半以上,这肯定是值得的。
赵顼很奇怪地问了一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