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说道:“皇祐之时,那是你我合作最愉快的时光。一眨眼十几年过去。”

似乎是感慨,非是,得听出话外之音,郑行知,俺们也算合作过很长时间,关系是不错的。

“是啊,看到宽夫兄坐在这里,我也想到当初辰光,忽然想到仁宗……每夜梦回……”郑朗喃喃地说了一句。

文彦博不语了,宋仁宗死了好几年,但没有一个人怀疑郑朗对宋仁宗感情消失了的。

两人喝着茶,茶水甘醇,顶级的食楼,也是顶尖的茶水。文彦博品尝了一口,又道:“行知,改制快要结束了。”

一部分官员都往京城召了,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再有一两个月,就连两广改制也快要结束。

郑朗额首。

“下一步如何做?”

“军队。”

“裁兵也是必须,但西北那边……?”

“西夏那边不用担心,如今朝廷困难,我不欲行事,否则西夏军队远不是我朝军队的敌手。当然,千万莫要让什么也不懂的人担任指挥官,那样,即便我军强大,也会失败。况且还有精通军务的韩琦身在西北,怕什么?裁兵是谓必然。”不仅仅是裁兵,但对方是文彦博,话还是说半分,留半分为妙。

“对军事我不懂,还是行知有说话权利,不过今年还要亏空。”

一旦大肆裁兵,裁一次就要发放一次退伍费,以前裁兵最多的时候乃是郑朗自西府为相之时,但在他担任参知政事时就陆续进行了裁兵,前后近十年时间才完成裁兵任务。无论是分批裁,或者一次性裁,这个安置费数量也十分庞大。

但这次郑朗打算一次性完成,顺手进行一些军队改革改制,就这个势,过了这个势,以后再进行改革,就难上加难了。郑朗却在想着另一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史上若是宋朝国家年收入达到一亿一千万到一亿两千万,对民不算是苛薄。但现在还有平安监与诸监的收入,银行监不算了,那用来还欠负的,仅是几监收入一年就为国家带来近两千万缗的收入,指良性经营,不良性经营还是不行。商税的增加,大肆开发,新运河以及河工竣工,比如今年河北许多地区发大水,今年也许还会有,然没有了黄河之害,水患危害变小了,这个前后增源与节约,也能达到近两千万缗。实际若将国家费用节约在一亿两千万以下,再加上银行的收入,未必有一亿八千万,但一亿七千万是有的,一年就能产生五千万节余。

这是摆在台面上的算法,还有兵事,以及天灾人祸,都是无法预料的,想到这里,问道:“宽夫兄,财政之道,一曰开源,一曰节流。宽夫兄可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