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分析几个亲近的人心路过程,王安石虽生活在中小官宦家庭,父亲作风比较正直,子女诸多,因此家境不大好,又多在底层磨练,使得王安石思想多亲近法家。
司马光家境好,多在京城活动,贵气凛然,因此名为儒,实多喜名家。
张方平看似喜兵家,实际不是,他喜欢的是杂家,对兵事重视是假重视,倒是对经营之道颇有兴趣。
老苏复古,多谈兵,实际非是喜兵家,而是喜纵横学说。
至于朝中的大臣,有富弼这样的儒者,也有许多是假儒真墨,也就是西汉以来的伪冒儒家,内敛与保守怯弱。
司马光一开始看到信后,不大服气,我怎么能喜欢名家呢?名家讲究名与实,喜诡辨,可细细一想,似乎真有那么一点。一边回信诉冤,一边感到好笑。因为郑朗也在信中袒然写了自己,说自己虽修儒学,但也包容众长,即便是他反感的墨家与阴阳家,也吸纳了他们长处,农家不用说了,郑朗十分重视。还有小说家,小说家没有圣人出,多是裨官所写的野史,唐宋后小说渐渐多了起来。但不能说没有影响,例如庄子与孟子文章恣意庞博,就是因为里面有许多小说故事寓言。郑朗修儒学时,也用许多类似小说的手段引证,但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历史做为例证。这也是借鉴了小说家的手段。
说出来,让师徒三人进行自我分析与思考,以便取得进步。
至少司马光与王安石皆在反思。
没有办法,郑朗不可能一辈子从政,要帮手,还要后面的继承人。
得将这一脉传递下去。
此时司马光就紧张地关注着皇上。
皇上有作为是好的,可司马光担心如郑朗所分析的那样,有锐气虽好,就怕皇上过于刚硬与躁进。
赵顼先看着张方平,郑朗曾经议论过的,对理财张方平很有一手,在宋朝能排进前五位。又于密奏里刻意推荐二人理财,一是王安石,二是张方平。
张方平答道:“一为节减,自山陵起减裁费用,以为天下表率。二为裁兵,兵费一直是国家头等开支,若兵费不节省,冗费便不可少。三为减官,自仁宗末年,官员增加几乎一倍有余,若官员不裁减下去,冗费也不得少。国家费用降至皇祐至和之时,一年用度不满一亿三千万。再小心经营,数年之内,必将天下欠负一一偿还,国家会再度大治。”
“张卿,山陵赏赐已削了三分之一,能否再削?”
“官吏已冗,先后晏崩不久,用何手段削去一半官吏,使天下仍不得骚乱?”
“谅祚野心勃勃,又与契丹渐渐苟和,一旦裁兵,能否保证西北不失,契丹不会侵犯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