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朕问你,国家财务究竟如何?”
“陛下,李谅祚多次侵犯陕西,又防契丹乘机南下,因此于河北布战兵三十万,陕西布战兵与义勇四十五万,还有京畿与其他各路军队,仅此一项,费用浩大。故财务十分吃紧。故当时郑朗议是河工还是西夏,臣以为当以灭西夏为急,河工可以暂缓。如今果不其然。然大臣们一起认为河工乃是国家核心,内治也是祖宗法意,将河工放在前面。不然,何来今天之事。国家财政是吃紧了。想解决这个危机,有两策,一学庆历之时,兴兵于陕西,那样用费必然更多,民不聊生,盗贼四起。”
“此议就不要提了。”
“喏,还有一法,就如臣之所举,西北缓举,暂先渡过这一难关,量李谅祚谋反必不久也。一旦西北安定,国家财政便不会吃紧。此时陛下不能先乱,一乱天下则乱。”
不是俺的错,要错乃是李谅祚的错。
“别说了,下诏书,河北战兵三十万,陕西战兵四十五万并义勇,令本路都总管常加训练,毋得占役。”
“许多边臣奏请朝廷增兵。”
“这么多军队,兵力还少吗?如今国家究竟有多少军队!”赵曙不悦地说。有的情况他不知道,有的情况他是知道的,郑朗主政时,时称为举宋最好的辰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花了五六年时光,自在西府时就主持裁兵,这才出现皇祐三年的大治。结果才两三年时光,国家再度冗兵,仅是两地兵力就达到七十五万,不用说南方的军队,其他地区的军队,再加上京城更多的禁军,冗兵又严重了。
知道冗兵不好,可赵曙不知道如何解决,头痛万分,又道:“你下去吧。”
“喏。”
韩琦退下,高滔滔从屏风里走出来,说道:“官家,此人志大才疏,权利欲望又极重,而且极其傲慢,方才与官家对答,语气多是桀骜不驯,不可不防。”
赵曙默默不答。
妻子的意思是下诏强行对郑朗夺情,可是朝堂濮仪之争,仍然轰轰烈烈,郑朗回到朝堂,自己生父就无法正名了。
高滔滔又说道:“陛下,以国家为重。”
赵曙说了一句:“郑朗五娘奄奄一息,不用此子,奈何?”
高滔滔也无法言语,其实很简单,只要丈夫退一步,马上整个国家海阔天空。这一点与自己姑父相比,丈夫差得太远了。当初姑父为使朝堂安定,两位妃子拉出皇宫,郭氏死得不明不白,也不吭一声。丈夫为了一个死去好几年的生父争那些虚妄名声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