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辨,忽然停下。

若辨说不定正好适了郑朗心愿,如今郑朗没有官职在身,难道将他押入牢城充军?

自己在朝会上一辨,却给其他大臣口舌,以失去廷仪为名,弹劾自己。

赵曙闭着眼睛不说话。

郑朗又说道:“陛下也是害子孙也,若连礼法都不顾,以后君将不君,臣将不臣。龙脉已传自陛下一脉,难道陛下不为子孙计也?”

“卿言是极也。”赵曙“悚然一惊”,道。

天知道他是不是认为对的。郑朗也不相信,继续说道:“再说韩琦与欧阳修。昔年,天下将范希文,韩琦,还有我名列三大君子。我有愧矣,岂敢称为君子。其次是富弼、欧阳修、文彦博,再其次有蔡襄、余靖、王尧臣、吴育、尹洙,数人上位,天下期盼。结果因为希文操之过急,适得其反。然用心却是极好的,执政没有如愿以偿,可是德操天下美名远扬。但是今天呢。看看陛下主政以来,你们二人做了什么?刻薄寡恩,先帝待你们如此,你们不忠不孝,先帝陵土未干之即,便做出种种大逆不道的事。以臣子之身,轻视太后,将太后视为孺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也不是替曹太后打抱不平的。

这个老太太人不是很坏,可有些糊涂,今天种种,无疑皆是老太太布的因。若不是因为这个老太太,郑朗这才犹豫再三,否则赵曙又不会上位了。举于曹太后,是替韩琦与欧阳修叠加罪名。

与赵曙说话时,还是十分和气,表达了忠心,也赞扬其优点,然后说理。但对韩琦与欧阳修不同了,越说越激烈,二人做法已经远远超过他所能忍受的底线,又道:“蛊惑主上,主上本来也是一个仁君,然因为你们,使主上做出许多不孝的事,让天下人耻之笑话,连郑州乡里所有百姓都以为耻谈。败坏国家礼法,君不君,臣不臣。欺慢同僚,打压异己。以至上天示警,去年水害,今年似乎又有旱干之警。”

这要赌的,若今年真如郑朗所说的,有旱情,韩琦与欧阳修悲催了。若没有,权当郑朗未说。但会没有吗?

“作为执政,不以国事为重,专以钻营。我与庞籍执政时,一度使国家盈余除银行外,还达到三千多万,然现在国家财政如何?”这是韩琦与欧阳修最致命最明显的把柄,郑朗却一略而过,提了,迅速掠过去,又道:“希文对你们昔日皆有恩,你们昔日也曾为言臣,多说了一些更激进的话,然因范纯仁对濮仪反对,怀恨在心,将范纯仁贬成一个通判之职。”

欧阳修色变,在古代知恩图报也很重要的。

“又不顾国家制度,用草制做为诏书,行命天下。我不知道希文九泉之下有知,看到你们这种种,会不会为自己当初将你们视为好友,而感到后悔惭愧!”

“吕诲说你们未如霍光,李德裕,丁谓,曹利用,而骄恣之色过之。错了,此四人那有你们这般不忠不孝,胆大妄为。”说完后看着赵曙说道:“若此二人霸占中书,无论陛如何淳厚,国家将会崩坏矣,请陛下三思。”

铲草要除根,这次,郑朗乃是第一次真正出手,后面还有,他准备让韩琦与欧阳修永世不得翻身了。

事实也不能说二人不好,至少在赵曙朝有一功,使国家平稳过渡。没有他们,曹太后必重扶一个皇帝上台,扶持得好,国家会更好,扶持得不好,国家走向未定,有可能会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