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大臣义愤填膺。

欧阳修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不仅是皇伯考,而且是皇考,是让宋朝凭空多出一个皇帝。

仁宗才死不满两年,三年丧期还未满呢。尸骨未寒之际,就有人跳出来篡夺他的名份,是可忍孰不可忍。并且韩琦与欧阳修你们俩个,一个是首相,一个是中书三号大佬,实际的实权派二号大佬,这是谁给你们的,不是皇上,乃是先帝,你们怎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后人看来,这些大臣们坚持十分不正常,何必呢。

但不能以后来的眼光来看现在大臣们的心态,这关系到一个封建立国的根本问题,礼法。即便郑朗说礼就是制度,其中礼法还是礼的重要核心。有了这个礼法名份,皇帝群臣才能明正言顺的各就各位,百姓不会反对,权臣们不敢轻易谋反篡位,封建国家才能安定。以前赵曙破坏了宋朝许多制度,如封还词头,如宰相的必须勘磨制,还没有算是核心所在。

现在赵曙破坏的已是封建立国的核心,于孝道不合,与君位不合。宋朝封死不封活,可这个皇帝能随便封着玩吗?不要皇帝,就是一个郡王,看看狄青封为郡王,郑朗是什么意见,不能封,是害了狄家的后人!

至于赵曙的凉情寡恩就不用说了。

曹太后听到后也气得吐血,这孩子在自己手中也算带了近二十年时间,为什么就看不出来他是一个白眼狼呢。懒得与赵曙罗嗦,直接手书责问韩琦不当议皇考。

韩琦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天字第一号寡妇当成一回事,回奏说王珪议皇伯为无稽之谈,至于是不是皇考,还是让大家一起商量吧。又回奏了赵曙。反对声音太强烈了,曹太后也不能完全忽视的,因此赵曙下诏,大家莫吵,让判太常寺的翰林学士范镇决定赵允让的名份。

群臣更加悲愤,不说太常寺算那一门子官员,敢不敢拒抗中书的命令,就说范镇这个人,谁人不知道他是坚定的保皇派,为了赵曙正名份,连上十一道书奏,头发都急白了。整个宋朝两人白头,郑朗难过白头,范镇为保赵曙白头。他来决议还有什么好事?

但大家一起想错了。

范镇乃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当初认为立皇储是对的,于是固执的上书,非是保皇派,而是固执地认为自己为了国家的将来。这件事他也固执地认为韩琦破坏了国家礼法。于是率礼官上书。汉宣帝于昭帝为孙,光武于平帝为祖,则其父容可以称皇考,然议者犹获非之,谓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统也。

说得很含蓄,情况一样吗?汉武帝将太子刘据弄死,其家没落,刘据的孙子流落到民间。汉武帝死,汉昭帝继位早死,霍光立武帝孙刘贺为帝,荒淫无道,让霍光废去,这才找到汉宣帝为帝。汉宣帝让其父为皇考是没错,但赵祯是不是刘贺?至于汉光武更不用说了,一个西汉一个东汉,能与赵祯向赵曙这段时间平稳过渡相比吗?中书拿出这两件事根本不能当成故事(法例)。

就没有直接说出来了,欧阳修你也是一个有才学的人,想要通过此案,请举出更准确的例证,这个例证俺不能接受,没说服力。

能找出来,向十六国这些不成王统的分裂小国,或者胡人国度去找去,但那能做故事?

又说,今陛下既认为仁宗是皇考,那么无论立濮安懿王称帝、称皇、若皇考,立寝庙,论昭穆,都是错误的做法。换一句话说,也就是除非皇上,你不要脸了,索性将脸皮子一撕倒底,不承认仁宗是你的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