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谅祚闻听后将这些族账尽迁于兴州。诸部无可奈何,怀土顾望。那时候朝廷已经下诏夺情,不知多少诏夺情郑朗回京。种谔胆子壮了起来,派使追上这些族账,说你们来我们宋朝吧。

诸族酋大喜,又怀疑起来,不是你们宋朝这么多年皆不接纳我们内附吗?使者说此一时彼一时也,郑相公马上再度进京了。郑朗威名一个个知道的,闻之手舞足蹈,立即回头。几十帐族几万羌户一下子冲破边境线,涌向宋朝。

赵顼闻之哭笑不得,人已经过来,不能再送回去,山遇惟亮成了宋朝康定年间的一个深深伤痛,不怕犯错,就怕犯错后不知悔改。为了安抚李谅祚,重开互市与岁赐。但那时,历史已经翻开新的篇章。

现在宋朝却是渐渐步入最黑暗时期。

富弼请退,另一人也请退,程师孟,本来他就不适合担任宰执,加上他是郑朗的嫡系,朝中又无他人帮助,一直遭到挤压。原来还有张昇与富弼罩着,现在两人皆在请退,自己还能有好下场么。率先请呈。

富弼还挪不开面子,立即准辞,程师孟是什么人哪?前面一上,后面就将他外放了。

退的不是他一人,许多重臣要求外放,有的让赵曙挽留下来,有的就没有挽留,陆续退出朝堂。许多官职就空缺出现,特别是枢密院。赵曙环顾四周,看到了王畴。这是一个老实人,朝堂上发生的种种他没有插手,也不敢插手。有一次赵曙与其交谈,通过谈话,看到王畴的态度,觉得可用。至少不反对俺是么。

因此让王畴为枢密副使,这次连欧阳修也反对了,赵曙说道:“畴善文章。”

欧阳修说道:“其人劲正,但不为赫赫有之名。”

说得很婉约,再说下去,那就是将皇上当成呆子。

吕诲不管,直接将原因说出来,也不是王畴不好,这关系到宋朝的一个制度。凡是进入两府的大臣必须在下面担任过一段时间知州或者知府,这样能了解真正的民生,还有独立处理事务的能力,也避免一直赖在京城不走的老油条们用资历混进两府坏国家的事。

后人也许不知道,但赵曙乃是宋朝的皇帝,连这个都不懂,这个皇帝是怎么做的?

王畴正是缺少这个重要的经历,所以不能做西府副相。

然而无论欧阳修或者吕诲,皆不听。

赵曙又忘记了一件事,别以为皇帝就可以欲所欲为,赵匡胤兄弟为了防止一朝昏君误国,制订了繁琐的制度,不仅是约束群臣,对君权也进行了掣肘。

想一想赵匡胤那个小花蓝子,若大的皇帝想要一个花蓝子都要不到,况且随随便便不合制度就授一个副相?

诏书到了两制那边,没有两制官员重新书写,诏书不管用的。翰林学士钱公辅也不辨解,直接动用了合法权利,封还词头。也就是两制官员一旦觉得诏命不合理,拒绝书写诏书,送回皇帝或者两府大臣那边,诏命直接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