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抱着那把琴,盘坐在赵祯灵枢前,喃喃说道:“陛下,你是一个另类,你身处在最肮脏的权利中心,心灵却一直守卫着那片净土,四十二年的风霜雪剑,却从未改变你的那份善良,那份仁厚温和。”
风声呜咽,仿佛是在附和郑朗所说的话。
郑朗又道:“让臣再为你鸣奏一曲吧。”
还是那曲高山流水。
弹完后看着帘子说道:“太后,臣少年去太平州前对先帝说过,代他下去看一看。后来作画让先帝看,然后到了杭州,后来事务越来越多,无法作画,没有遵守承诺。先帝以国家为重,也从未向臣提及过。直到先帝去世,臣才想起此事。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说到这里哀伤之下,居然说不下去。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只有这把琴陪臣走过大江南北,臣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让臣这把琴与陛下陪葬。”
曹太后也没有想到其他,她心情也不大好,问道:“郑卿,那你以后用什么来弹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先帝一去,臣还弹给谁听呢?”说着踉跄地离开福宁宫。呆呆地看着天空,天空里谥上来一大片翻飞的黄云,谥上来的还有无穷无尽的哀伤思念。
蔡襄低声说道:“行知,回去吧。”
郑朗答非所问,道:“再也看不到陛下了。”
“是人,总要归天的。”
不知道有没有劝动郑朗,郑朗终于再次动身,但是一步一回头。眼看福宁宫被宫墙隔阻,郑朗伏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道:“陛下,一路好走。”
泪水也滚滚而下,一头白发在风中翻飞舞动,仿佛是与泪花比赛着谁更晶莹剔透。
第七百九十章 强横
蔡襄默默地跟着郑朗向皇宫外走。郑朗对赵祯那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友情,蔡襄张平方他们也算是郑朗的朋友,终淡了一些。知日他们也是,是方化之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少年时还有几个好友,地位天壤之别,也不可能存在什么友情了。只有赵祯是,不但有友情,还是那种千古难得的知己。
蔡襄不明白这种感情的,也不会有其他人明白,认为郑朗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