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带着群宰退殿,同列问:“是否太过份了。”
韩琦苦笑道:“不如此不行。”
赵曙表现越不正常,韩琦只好越市恩群臣将士,以防有变。司马光忍无可忍受,上书道,蒙恩赐以遗留物,如臣就得到一千多缗钱,况名位越高沾赐愈厚。国家今年用度窘迫,复遭大丧,累世所藏,几乎扫地。传闻外州与军官库无钱之处,或借贷民钱,以供赏给……
赵祯朝有许多积弊,郑朗都没有着手改革,郑朗凭借只手之力,将宋朝推向第一个高峰,庞籍累死累活,将宋朝推向第二个高峰,但制度改革得很少,改革了这几年也逐步推翻或者丢弃,赵祯前面一死,赏赐无度,这些积弊全部发作。一度蔡襄向银行监支付分红,被严荣拒绝,并且拿出赵祯的朱笔诏书,这是先帝的亲笔诏书,银行分红是用来偿还河工债务的,想挪用,万万不能。要么你让皇上活过来,重改诏书。
然后又责问蔡襄,就是没有银行的分红,以前郑朗与庞籍经营时,一度也使国家盈余数千万缗钱。今年风调雨顺,连岭南都有很好的收成,黄河汴水不再泛滥成灾,因为新运河,押向北方的粮草物资也省去大量运费,这些钱帛呢?
蔡襄穷迫不能答,心里道,三司是手,中书才是大脑,源头。中书决策不力,就是让你老师来为三司使,也不大好办。若是中书得力,就象郑朗在中书,张尧佐为三司使,三司都会有作为。有苦难言,只好一无所获回去。毕竟银行监不同,半官方半民间,又有先帝遗诏,无法用强。
有苦就有乐,曾公亮加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枢密使张昪、参知政事欧阳修赵槩并加户部侍郎;枢密副使胡宿、吴奎并加给事中。赏赐最厚的是韩琦,加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进封卫国公。
不过外界不免有一些议论声。
就在这时候,赵曙病又好了,能卷帘受慰。诸臣稍安,连司马光虽然对赵曙不满,也不想皇帝乃是一个神经病皇帝。
开始商议山陵事宜,这个也很正常的,接着到增庙,群臣商议着如何替赵祯增设一庙。赵曙又生病了。大夫开来药方,太监煎好药汤,赵曙不喝。无奈之下,反应到了韩琦那边。
有了病不能不吃药啊,老韩只好进内宫,手端着药碗,亲自给赵曙喂药,心中苦涩,外人是不能想像的。郑朗在赵祯临终前经常抚琴给赵祯听,那是忠臣。人家事的是要死的皇上,不图富贵的啥,仅是一片丹心。自己若大的首相,象这样喂着一个新皇帝的药,传出去能有名好声吗?
韩琦是赵曙的大恩人,喂药多少给了一点面子,喝了一小口。这不行,是在一碗呢,非是一口,韩琦再喂,赵曙手一抬,将药碗掀翻了,药汤泼了韩琦一身。
曹太后在一边看着心中戚戚。
宋朝打赵匡胤开始,四位皇上,那一个皇上对宰相都尊敬有加,况且象韩琦这样的顾命首相。她让人拿来一件新衣换让韩琦换上,韩琦连说不敢,曹太后貌似同情地说了一句:“相公也殊不易啊。”
不知是好话还是歹话,韩琦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面咽。韩琦来喂不行,换一个人,赵曙的长子赵顼,实际对赵曙的种种做法,高滔滔沉默不言,内心却不大喜欢。赵顼更是有点儿排斥,不管怎么说,没有赵祯,就没有这个皇位,父亲做法太过份了。但赵顼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担心父亲安危,跪在赵曙床头,将药碗举起让父亲喝。赵曙理也不理。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虽说政务由两府操办,富弼也因丧期满,回到西府担任枢密使,两府看上去人才可观了,但国家总要有一个名义上的首领。诸臣商议之下,只好请曹太后垂帘听政。
前面帘子拉开,后面赵曙身体又康复了。他这个病很奇怪,总是在一些特殊时期要病就病,另外一些特殊时期要好就好。现在还没有大臣想到,不过最后让司马光产生怀疑,那是几个月后,赵祯下葬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