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郑朗将赵顼喊过来,说道:“世子,刚才在宴会上,你说得过于煽情。”
“郑公,这是鼓舞民心。”
“不错,但要分情况的。我让你主持宴会,已经逾制,你有没有想过陛下的感受?”
“是。”
“我这样说你不生气?”
“忠于君王,我能生气,那么还需郑公提拨指点何用?”
这小子,郑朗心中一乐,又道:“其一,这是你过了的,没有分清自己的身份。但仅是其一,还不是主要的。上位者喜怒哀乐最好不谥于言表,以免下面的人臆测,反而失去了判断能力。”
“我知道了,不以己之所爱而观其长,没视其短,不以己之恨而观其所短,没视其长。”
“两者还是不同的,前者是避免让其下产生楚王好细腰的悲剧,后者乃是包容之量,审视一个人要全面。可以将喜怒哀乐谥于言表,但要注意分寸与场合。多就滥,不起作用。少就不能失去喜怒哀乐的作用。比如你刚刚所举,赞扬是好事,能激励民心,官员上进。但过了,就过于浮浪。这中间的区别,你仔细回味一下。”
这样教育自己的儿子,高滔滔看到信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做得很失职。
瞠目结舌了半天,然后心中窃喜,这样教下去,自己儿子不笨的,以后做人君时未必不及姑父。
其实,这一年宋朝真的很好。
因为屈野河之西诸堡拱卫,不仅将麟州诸多失土收复回来,丰州全境也全部光复。
对于西夏来说,心中也许不快,也许狄青一死,他们舒了一口气,然而这次动乱,国家民不聊生,诸部纷纷起义暴乱,整个西夏还象一锅滚水煮过一样,也无心对宋朝怎么样。
本来史上还有江南私盐贩子动乱的事。
这个隐患也让郑朗南下时去除了一大半。交趾更是暗暗舔着自己的伤口。契丹那边小皇帝正在一门心思狩猎呢,玩都来不及,那有心思想到宋朝。但耶律洪基对郑朗还是不错,每隔使者过来,皆带来一些礼物给郑朗。让满朝大臣啼笑皆非。不但耶律洪基带,小皇后也派人送礼物赐给郑朗。两国算是蜜月期。
这份安宁和平就象一场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