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十分尴尬,不想郑朗再这样说下去,于是就当听不到郑朗话外之音,转开话题,问:“行知,汉臣去世,谥号争执很久,以行知之意,当如何?”
“郡王过了,国公可否?”
“可。”韩琦爽快地答道。王德用活着的时候就得到国公爵位,况且死了的狄青。一个郡王,一个国公,中间差别乃是天壤之别。
但还有呢,用眼睛看着郑朗。
郑朗地用手抚摸着楠木棺材,徐徐说道:“陛下优待群臣,自己省吃俭用,却对臣工赏赐无度。也换来两个忠臣。稚圭,若论心地纯洁似雪,这天下间仅有三人,一个就是范希文,一个就是狄青。”
“狄青上阵杀敌……”
“不错,他是杀人如麻,可他杀的乃是敌人,乃是强盗,但对国家对陛下的忠诚,是否纯洁得象白雪一样?”
韩琦无言。
狄青最后一句遗言非是家事,而是说不能替皇上马踏贺兰山!能说他对皇上不忠诚么?
郑朗又说道:“去年京师无冰,今年岁冬无冰,不要说落雪了。记得范希文去世前后那两年京城也没有落雪。也许是这两片晶莹剔透的雪逝去了,连老天也不忍落雪结冰。”
不是喜欢往天象上引吗?
郑朗索性往天象上引,这两年的暖冬给河工带来极便,使得冬休期变短,延长了施工时间,但天气却很反常,北方的开封城入冬以后,居然连冰都结不起来。(我在书中说的大范围天气,皆是真实的历史天气,记载于史册的)
但……大家面面相觑,想辨又不敢辨,狄青棺材就放在这里,不能争得都不让人家下葬吧。怕郑朗过份地站在狄青的立场说话,那么在皇上的固执下,就会闹成一场天大的笑话。
于是大家再次寂寞无言。
“至于武忠谥号,也不算过,诸位既然强行反对,布德执义为穆,中情见貌为穆,狄青一生,对陛下忠心耿耿,布德见义,又是性情中人,那么就武穆吧。还有陪葬一事,也勿需争执,陪葬先帝陵于礼不合。让他葬于故乡吧。还有,狄夫人,请选狄将军一件衣冠给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