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棉花也很苦的,精心照料,需肥料又多,成熟之时,一个一个棉桃子摘下来,远比种任何庄稼更辛苦,甚至比蚕桑都要苦,可收获同样可观。现在不可能一千株棉花就能让一家八口人衣食无忧了,但收益仍然几乎蚕桑相仿佛。

放在湖州鱼米之乡,乃是种庄稼收益的三倍,放在北方呢?湖州一亩地一年收成能达到四石,北方不过两石,并且多是豆子、粟与大麦、小麦,价格仅是稻米价格的一半。

也就是一亩棉花若是在北方种植,收益相当于种植庄稼的十倍以上。

不算账便罢,一算账王安石与司马光怎能不变脸色?

若是北方全部种棉花,粮食怎么办?老百姓还没有反应过来,早迟要醒悟的,一旦醒悟,北方不种庄稼了,后果不堪设想。

郑朗又说道:“也无妨,棉花收益高,种的百姓多了,价格就会便宜,君实,介甫,想一想,人人家中有暖和的棉被,冬天可以穿上厚厚的棉大衣,一年会有多少百姓不被寒冷冻死?”

现在暖冬,问题不严重,再过一段时间,小型小冰河降临到北宋,棉花作用更重要。

衣食住行,衣服重要性不亚于吃饭。

郑朗又道:“棉花价格下跌,粮食产量增加,最终南方种粮食的百姓会增加,就是北方,因为棉花是密集劳动业作物,也不可能完全丢掉粮食的。但若良性发展下去,南方会越来越重。”

王安石道:“我明白了,新运河与南方开发。”

“中的。”郑朗抚掌。

就是没有棉花,北方百姓人口增加,以后也要靠南方粮食支撑,而原来大运河折到郑州西北,再倒向河北,绕了多少路?如今直接从山东发向河北,仅是运费加上损耗就会下降三分之一。仅此一条,一年会为百姓,会为国家节约多少钱帛?

况且有军事作用,治河作用,商业作用,灌溉作用。

打着的口号,还是治河。

今天对司马光与王安石说出来,是让他们心中更有底细。

未来宋朝就是这两人的天下。

因此,教导他们一些更实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