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水位线越来越高,郑朗有些焦急了,命官员强制性的将百姓往高处转移,准备泄洪。
百姓不愿意,滑州离京城远,很快京城听到消息,有可能是滑州官员秘密向上面汇报,赵祯让韩琦与韩绛亲自过来查问。
韩琦看了看,来到河堤上找到郑朗,说道:“行知,过于草率了。”
“非是草率,稚圭,你来看这个水位,我已问过一些官吏,皇祐元年大水,与此时水位线仅相差不足两尺。也许两尺对于河堤承受能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天还在继续落雨,水位线仍然在暴涨。一旦再度出事,不仅影响财政,还会淹死许多人。”至少这一放水泄洪,会给黄河解压,百姓是事前安排转移的,不会出人命。
“你能断定黄河必然会出大事?”
“稚圭,如何断定?非得等出事后才能断定?”
“行知,这一掘堤,七万多亩良地,加上淤田,一些洼地,近两千顷耕地,三千余户人家的房屋财产,桑麻果树,一夕之间便化为乌旦。”
“但比最终河堤自己崩开要好。不但黄河工程没有修好,即便修好,若在汛期大的时候,也要学会利用一些贫瘠低洼之处,强行放洪泄水。”
然而二人始终谁也说服不了谁。
听闻韩琦替他们说话,许多百姓纷纷赶来,往郑朗与韩琦面前一伏,说道:“郑相公,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好官,可我们也不想放弃家园,请放过我们吧。”
郑朗最怕的就是这个。
听到事情有转机,更多的百姓一起跑来在河堤上跪下去。
韩绛低声说道:“郑公,不妥啊。”
还用韩绛说,郑朗自己也怂了。不要说汹涌的民意自己不敢强行掘堤,职权上若韩琦一直不同意,自己同样不能违反命令。面对着一声声乞嚎声,郑朗一言不发,带着侍卫上船,离开滑州。
回到淮南,立即下去察看。后人给他带来许多启发,但不能照搬,淮河流域下游还没有因为黄河入淮,肢离破碎,海州(连云港)与如皋境内也有入海的汊流,但水量不大,主要还是沿楚州向东,由涟水境内入海,至于后来的滨海、盐城、射城、大丰大半还在海平面下面,没有浮出大海。
这也给治淮带来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