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但言臣可以随意指责,居然连两制官员也有随意指责的趋向。

郑朗便站出来道:“范知谏,朝廷已决定治河为当务之急。不过西夏大相乱政之失,乃我朝一个大好的时机也,因此我不想放过去。可因治河需大量钱帛,又不欲使战事扩大。于是与狄青商议如何以巧计扩大战果,以便能以最小的代价带给我朝边境安宁。何谓巧,也就是兵法中的诡道。孙子说兵法之道,正诡相辅。诡就是出其不意。西夏密探都能进入会溪城将我绑架,可见西夏在我朝分布了多少密探。若事事张扬,何诡而言?”

“此乃军事,为何狄青不与枢密院商议?”

制度如此,可是狄青到枢密院商议,有几人真正懂得军事?

还有这一商议,六名密探怎么办?必然全部张扬出去。郑朗道:“是如此,不过乃是一些小的安排,商议好后,我会写札子递给陛下,以及西府。”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郑朗是治河,非是昔日权掌两府的首相,有进谏权,但没有参事权,更没有商议权。郑朗心中一声叹息,也不想再争了,反正三天下来,也商议得差不多,于是默不作声。

但听到郑朗说是一些小的安排,以为仅是一些斥候的事,言臣也没有继续追究。也不纯是想找麻烦,治河一开,得花这么多钱帛下去,认为不应在西方生事。

狄青一看事情不妙,连忙骑马回延州了。

郑朗抗不住,自己更抗不住。

两封札子递上去,但两封札子的内容不大相同,递给西府的札子隐瞒了许多真相。

就是这个札子,决定了宋朝对西夏使者的态度。

使者到来,赵祯亲自会见,然后开始一系列的指责。数落没藏讹庞的负恩忘义,宋朝对他这么好,反过来侵耕宋朝土地,又数番入侵宋朝。不臣之心比元昊更烈。

又数落他名位不正,没藏氏死得不明不白,狼子野心。

欲宋朝再开榷场,重新赐于岁赐,请还政于谅祚。

说得大气凛然,连带着一群大臣摇头晃脑。因为迂腐,许多大臣看不到没藏讹庞乱政所带来的好处,相反,皆痛恨没藏讹庞这种不臣行为。然而许多大臣仍然上书,认为朝廷做法太过强硬,没有必要在这时惹恼没藏讹庞。没藏讹庞主动前来认错,应给予他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