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与庞籍一道摇头。

庞籍不知道的,郑朗这一说,将事情就定落下来,以后别人就不好用此事弹劾庞籍与司马光。

郑朗此时也不需要别人领他的情,他看重的乃是一个国家。

又道:“国家就象一部精密的机器,各伺其职,机器才能运转正常,如果不管自己本职的事,插手他人事务,整个机器那怕部件再良好,也会崩溃了。狄青南下最感谢的一个人,乃是石全斌,不是石全斌出了多少谋策,相反,他什么谋策也没有出。为何狄青要感谢他,因为石全斌只是做好了本职工作,监督,不插手狄青的军事安排,于是狄青才无后顾之忧,连翻大捷,奇越昆化关,归仁铺一战定乾坤,兵进特磨道,强攻阐鄯府。陛下,请三思。”

一正一反两个例子,还有杨业这个悲情英雄,赵祯叹息道:“朕以后一定注意。”

其实不仅是太监,士大夫也最少参与军事里面,不过郑朗也怕麻烦,不敢深说,这才说正事。道:“没藏氏之死,西夏仅有少数人怀疑,多数人以为仅是没藏氏两个男宠争执导致的惨剧发生。其实很简单,派一些斥候潜入西夏,将真相散布,且前面又有宁令哥行刺元昊一案,会有更多百姓醒悟,没藏讹庞为了安抚国内,必然分心。”

“很好。”赵祯道。

谁不喜以小博大?

况且自从郑朗重用斥候以来,多次取得以小博大的成果。

“再者,就是禁榷,西夏如此轻视我朝,就是交趾,我朝敢不敢学习西夏这般做法?若不惩治,会更加轻视,庆历之战就是前车之鉴,到时候不是苟且偷安,而是大不安。臣翻看史书,从来未看到过,有那一朝一代不靠自身强大,而靠苟且偷安换来的生机。就算句践,也不是苟且偷安,那叫卧薪尝胆。明为求和,实际向吴国实施了许多计谋。我朝有过?”

“准。”赵祯问都没有问几个宰相,说道。

“然后是军事,臣先说地理位置。西北诸路,泾原路北面经营严密,无懈可击,只要防守森严,西夏人无可奈何也。环庆路在范仲淹经营下,同样十分严密。要么泾原路西边因龛谷有失,会出现一些松懈,但也无妨,想从泾原路西边进攻我朝,必动用兰会二州蕃人,我朝未与吐蕃正式翻目成仇,西夏动用兰会二州蕃人,会心生犹豫。那么只有延州,延州有狄青,西夏人同样不敢入侵。最后只剩下麟府路,一是没藏族离麟州不远,经营侵耕对没藏族壮大有利,也便于没藏讹庞遥控西夏。二是地形因素,不便防御。故麟延路成了我朝一个边境之缺。以臣之见,武戡虽没有大错,可是郭恩壮烈牺牲,他却带头逃回麟州城,也犯了畏战之错,故以张岊转知麟州,他是府州人氏,对西北熟悉,再以张玉为麟府路兵马钤辖,增置三千兵马,麟府路实力便壮也。”

“如此,朝廷开支又会重。”贾昌朝道。

郑朗没有生气,就事论事嘛,也不能想得那么阴暗,况且贾昌朝本身就是一个极度保守的大臣。耐心说道:“此役,西夏出动三万兵马,多是骑兵。我朝仅出动一千四百名兵士,多是步卒。断道坞离麟州城几乎有百里之遥。我朝军队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匆匆忙忙交战,西夏养精蓄锐,此役西夏虽胜,仅击毙我朝兵士三百余人,俘获一百余人,居然让七百多名兵士安全逃回麟州城。你觉得这样的对比,西夏有何可畏?”

就差一点说出,谁怕谁啊!

赵祯默默一想,居然笑了起来,是啊,若离麟州城近,还能说得过去,这么远,这么强大的对比,西夏都没做到让一千四百名兵士全军覆没,说出来虽胜,可胜得极为耻辱。

郑朗又道:“筑堡寨是对的,河西自麟州战役后,本来是肥腴之地,遂为闲田。于是元昊始于始于洪崖坞、道光谷间插木为小寨三十余所,盗种寨旁田,侵耕十余里,不但于屈野河河西,还有府州与丰州一带,后来狄青多将其催毁,倚据地形,将府州与丰州失去的大片土地收复回来,陆续修建一些堡寨。不过屈野河以西仍没有经营完善。后来狄青调走,没藏讹庞更大肆侵耕,居然一边与契丹交战,一边侵耕数十里,距河仅二十里。当时为了换取他们与契丹作战的勇气,麟府路官员皆默视之。去年再度侵耕,眼看就要临近屈野河了。关健我朝政策苟且偷安,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