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郑朗让赵祯再度召入内宫。
太监抬来一些箱子,赵祯让太监下去,说道:“这是奴奴的一些衣服、首饰与行李,你将它们带回潭州。”
“是。”郑朗看着赵祯,因为女儿平安,心情好转,气色也好起来,渐渐康复了。道:“陛下,臣有一句话憋在心中想说。”
“说吧。”
“南方发生的这些事皆是臣不自爱造成的。若臣自爱,不挟勇行事,所行之处依陛下南下前的吩咐行事,多带侍卫在侧,张平孟与西夏就不会产生觊觎之心。即便殿下去了会溪城,臣与殿下也不会遇险。更不会有后来的事。”
“中的也。”赵祯道:“以后要小心啊。”
“臣岂敢不小心?君子可以为道义为国家而死,但死得其所,若死于那个山洞里,太不值了。”
赵祯莞尔一笑。
“臣反思了,然陛下呢?”
“朕?”
“国家灾害不一定是上天不满,多种原因造成的。陛下善待子民就是最大的虔诚之心了,也是最好的祈祷。然而陛下多次不吝啬身份,冒雨向上苍雀跃,严寒赤足舞蹈于中庭。这不是虔诚之心,乃是自虐。陛下有事,国家怎么办,百姓怎么办?看一看这几月来因为陛下病重,国家发生了多少事?若上苍观注,会不会喜欢?”
赵祯哑然。
“陛下,能否将史志聪、石全斌、邓保吉、武继隆等内侍喊来?”
“何事?”
“将他们喊来,臣是有些话要对他们说。”
赵祯同意了,几个大太监带来,郑朗徐徐说道:“陛下,易经阴阳非是阴阳,而是指正反两个反方。一正一反,调和得当,便是泰卦,调和不得当,便是否卦。阴阳要调和,正反要调和,刚柔要调和,宽猛要调和,动静同样要调和。过于奔波对身体不好,但静极对身体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