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执行,会引起乱子。得慢慢来,一让蛮官习惯在各州县流动为官,让蛮人习惯一些汉人流官前来治理他们,形成水到渠成之势。二就是增加厚执,南方熟蛮问题不大,就怕生蛮,迁移的汉户多了,蛮人化汉也得当了,推行汉人流官治理就会变得容易。这得慢一点,不能急。”
“是啊,稳妥为主。”赵祯说道。这种温和为主的变革,还是让赵祯很喜欢的。
赵祯又说道:“朕还担心,我看你写的仁义与中庸,主要是平衡之术,恐非一般大臣所能掌握。”
“范希文也隐约地察觉出来,故他在临终时带了一封信给臣。”
“哦,说说。”
郑朗将经过说出来,在北宋不是忌讳,后来王安石还将自己新学当成科举的学问,宋神宗无奈,他的种种变革也是一种制度。不过王安石做得过火了,宋神宗心中多少有了些忌惮,之所以变法失败,也是宋神宗最后不想支持有关系,不仅是反对派力量强大,同样也有这种忌惮。
但无论范仲淹所说的出路,或者郑朗所说的治世准则,只要注意分寸,皆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顶多争议罢了。可是任何事不做没有关系,一做必有争议。
“你的中庸不好?”
“不是,中庸还是好的,臣并没有认为臣那种中庸有多少失误,只是不易执行,故臣反思必须想出一条更简洁的治世法则。”郑朗又摇头,说人,自己得有资格。因此后世朱熹创出他的理学,多遭后人嘲笑之,三从四德就是从他理学里创建的,然而他自己呢。
现在不要说朱熹,自己同样面监着这种困境。
太监已将两府大臣带进来,其实文彦博心里有些忌妒,郑朗进宫多久啦?在说什么呀?并且皇上又不能开口,郑朗又非是宰执,要禀报朝中大事,为何呆了这么长时间?
诸相参见,赵祯忽然说道:“灭掉西夏!”
几个宰相当场全部傻眼,一是惊奇皇上终于能开口说话,二是怀疑皇上又发疯了。
全部伏下说道:“陛下,不可啊。”
西夏人虽可恶,可国家现在是一副烂摊子,六塔河,荆湖南路,还有赵祯的病。
征讨西夏是有了道义与借口,可不能在这时候发起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