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靖就不相信,又写了一封信给郑朗,你得快点来南方,否则狄青这个武夫最后还不知折腾出什么妖娥子?

郑朗接到信后,回了一封信,兵者,诡道也,君不知军务,莫要指手划脚,妨碍狄青指挥。但还是不大放心,时间也到了,自己即便提高速度出发,到了邕州,昆仑关战役早就结束了。而此行,昆仑关一役,仅是一个小小的起点。因此,丢下两千兵马,将他们托给了种谔,自己带着一百名精骑冲向了五岭。

……

元宵节还没有过去,南方战局一触即发,朝廷下诏,西川去朝廷远,州县官如有贪滥苛刻,庸懦疾病,以害民妨务者,其令转运、提点刑狱司体量以闻。

官员五个不好的地方,将贪滥放在第一位,一贪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危害也最大,其次是苛刻,苛刻未必是为了贪滥,有的也想为了政绩,有的与政绩贪滥没有关系,而是根本不将百姓放在心中,故列第二位,第三是平庸,第四就是懦弱,自张海起义后,直到侬智高,尽管朝廷陆续处执一些贪生怕死的官员,但诸多文官表现依然让人失望,所以列于第四,第五便是疾病,有病在身,妨碍处理公务能力,不过这一条妨碍最轻,例如范仲淹即便有病在身,有几个官员治理地方能及范仲淹?

看似一道简单的诏书,但幕后却有着故事,这是庞籍的意见。

不敢将范仲淹庆历新政那一套搬来,不过能融纳吸收一部分,特别是边境,往往因为官员不重视,产生诸多矛盾,郑朗写了策子,庞籍同样也察觉到这个问题。

先从四川着手,至于岭南,庞籍没有管,甚至问都没有问。

这是庞籍过高地估计了郑朗,就连赵祯也产生类似的感觉,郑朗调用去过海外的兵士去南方,郑朗于西北布局,暂时使宋朝解决西方与北方危机,似乎都是为了安心经营南方做准备的。

郑朗想不到侬智高的事,但谋划南方却已久了,并且郑朗在中书曾经做过一件莫明其妙的事。

他曾托广州带一捆甘蔗到京师,然后吃它甜不甜,广州的官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于是让驿使带了一捆最好的甘蔗到达中书。吃了,郑朗什么也没有说。

但在郑朗托于他南下计划中却郑重说了这件事,中原百姓对南方产生误解了,包括甘蔗。宋朝评价甘蔗,说四川遂宁蔗最佳,其次到两浙四明蔗,番禺蔗却是十分次的,所产糖霜甚碎甚微,色浅味薄。原来郑朗在江东,只想开发江东圩,顺便开发一些副业,这才推出甘蔗与棉花以及纺织业。对岭南也漠视了,认为番禺蔗大约因为品种没有进化好,所以很差。

直到此次准备南下时,郑朗从瘴气才想到一件事,后人对有没有瘴气曾产生怀疑,郑朗也产生怀疑,但一些情报反馈上来,似乎又确有其事,然其中大部分肯定是以讹传讹,妖魔化了。那么番禺蔗会不会同样出现这种情况呢?毕竟离得远,也不会有人不计成本将广东蔗运到中原来贩卖,这时代得多少成本哪?

所以让广州官员选了最好的甘蔗带到中书品尝,无他,后世是吴中蔗甜还是两广蔗甜?至少产量上两广蔗要大得多。带来了,看也看到,不象后来的两广蔗那么高大,但比中原蔗肯定要高大得多,至于甜度,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郑朗这才下了一个客观的评价,两广未必种不出好蔗,主要当地人种植技术相对要落后一点,制糖技术也落后,这才形成两广蔗最差的印象。

这个评价给治理南方提供了无限的操作空间。

朝廷想要大力经营南方,也有一个值与不值的问题,想得到其粮食不大可能的,太遥远了,运费高昂。但可以换其他的方式,例如其布帛,其金银,或者其他贵重物资替代税收。有了财富,两广才能与中原紧密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