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郑朗长篇大论,甚至将梅挚的五瘴说背了出来,证明岭南官员的残暴贪婪,朝廷接诏后大怒,对相关官员进行严厉的惩治,又置广南东、西路、湖南、江西转运判官各一员,监督各州县不法用工。
接着郑朗与御史台发生一起小冲突。
鲍轲带着家人从英州出发,欲过岭北,至南雄州,知州萧勃留之,奏召王罕广南东路转运使王罕前来雄州议事,王罕困于广州,不能来。谏官李兑弹劾王罕怯懦避贼。实际王罕初往潮州议盐事,闻侬智高围广州,即领兵入城为守备,其城所以不陷,王罕颇有力。但消息隔阻,朝廷不知道内幕,于是下诏贬王罕为监信州酒,一下了降了六七级。
郑朗力劝,上奏说现在岭南烽火四起,消息不清不楚,或有其他误会,等事情水落石出再判决不迟。李兑不服,复上书说郑朗姑息养奸,此等懦弱之臣,不得包庇。
总之,到时候了。
再呆下去,郑朗权律两府相位快长达五年时间,言臣不能容忍,若不离开相位,以后台臣找麻烦的会越来越多。幸好当初广派特务营斥候,为朝廷提供了官员禀报之外第二条消息之路。朝廷才得知王罕功劳,贬旨没有下达。
但对另外一个人不大好处理了。
蒋偕兵败,恼羞成怒,带领残部入广州城,诸官还没有作揖拜会,蒋偕痛斥仲简:“君留兵自守,前者不及时撤退百姓,至使百姓多因入城践踏而死,或者亡中贼中。后贼退不袭,又纵部兵杀害平民以幸赏,可斩也。”
仲简气愤道:“安有团练使欲斩侍从官乎?”
你没资格杀我。
蒋偕道:“斩诸候剑在我手中,何论侍从!”
左右多方解劝,乃止。随后杨畋发出檄书,令各州县焚烧储粮,这是没有办法的,岭南虽然地广人稀,然是三熟之地,中原又得不到其力,所产的粮食皆让各州县截留下来。侬智高大军所至之处,能获得宋朝原州县的储粮养活兵士,于是叛军越滚越多。一旦将所有粮食烧去,侬智高手下已有数万人,仅是一天吃喝就得无数粮草,得不到供养,一些附从的百姓便会自动散去,以杀贼势。蒋偕焚烧储粮,从广州城中再次征召一些兵士,尾随侬智高,至贺州西侧太平场,遇袭被害。
勇心可嘉,轻敌了。
这也是牺牲的最高宋朝官员。
死的人太多了,有官兵,有百姓,不在乎蒋偕一人,关健是仲简的处执,蒋偕斥责并没有冤枉仲简,这是一个极不爱民的官员,但却有守城之功。最后旨定,窜谪仲简官职,魏瓘修防广州有功,以魏瓘代之。这也是一条案例,可以仿照王全斌入蜀,有功,可害了百姓,不奖反罚。将百姓生死摆在战功之上。
另一个人却更难处执。鄜州大水,延州驻兵广锐与振武二指挥皆是鄜州子民,听闻后求副都署王兴,同意他们返乡察看亲人生死。王兴不准,两营兵士相率逃归,回到鄜州后其亲人却让朝廷用以工代赈方式安置到其他地方兴修水利。这些兵士又不敢向官府询问家人下落,聚谋为盗,州人震恐。知州薛向派亲事谕之曰:“冒法以救父母妻子,人之常情,而不让你们归,乃是武帅不知变故耳。听我的话,速归收你们亲属死尸,有家人尚在人间者,我会统计于册转告给你们,则贷汝等擅还之罪。不听我的话,汝等无噍类矣。”
众兵士径入,拜庭下泣谢,境内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