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具体,景祐时臣勾当三班院,在院使臣四千余人,今六千五百余员。学士院、两省以上官四十余人,今六十余人。臣任御史中丞,将本台班薄点算,景祐时京官不及两千人,今两千八百余人。臣判流内铨,职责在选人,不知数目,大约三员守一阙,略计万余人。十年之间,所增官数如此,若更五七年后,其将奈何!
史上赵祯狠下心来,淘汰一批弱小之兵,正是张方平数次进谏,才下的诏书。
但对张方平裁官之举,赵祯并没有同意。
论德操,张方平不算太好,但是一个很有本事与远见的大臣,所以才为郑朗看重。
又说入仕之门,贡院所放进士、明经外,近例率以举数编排别试,名恩泽人,每榜不下三百多人。两制两省每岁奏荫子弟,诸路转运司、提点刑狱、正郎及带职员外郎遇郊恩,子弟亦例得奏荫。武臣自诸司副使、军职大校以上,至於宫掖嫔御,内臣近职,每岁或遇郊恩,奏荫皆有常例。又文武官因职任或致仕、遗表及诸色特恩录用,又诸班殿侍、三司军大将、内外胥吏、牙校出职,如计会每岁入官之路,徼幸攀援,日生新例,不可胜数。陛下要乞令中书枢密院各具逐年诸色入仕名目,娶徼幸弊滥尤甚者,稍加裁损。三司、殿前司群牧司等处酬奖条例,亦乞重行详定。
范仲淹那种任用人才方法不妥当,可不能再恢复到以前的用人方式,甚至比以前更严重。但对于如何逐步淘汰冗官,张方平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学习郑朗,将问题指出来,具体做法却说得很含糊。
前朝如何用人的?虽将相大臣之家,无功无才无德,也有许多白衣不能入仕。今自少卿监以上,每岁荫一人,岂不过乎?但它绝对不是祖宗制度。太祖太宗两个祖宗,文武官不勘磨数年,不得升迁。
这个想法与郑朗想法十分相近。
有才能者,会立即破格升拨,没有才能平庸者,守一官不改十年。故当时人人自勉,非有劳功,知不得进。但自祥符后,益循宽大,以资得进,监入知县,知县入通判,通判入知州。官员皆是因资循进,于是官员不肯劳效,日渐平庸无能。
又,为政之要,有短政与长政之分,短政会立见成效,长政会长三五年时间,然朝廷人事调动平凡,导致自庙堂到朝野朝令夕改。朝廷失信于民,大善政往往因此又废之不能施。
后者显然受了郑朗的思想影响,才提出的建议。
张方平也没有打算让赵祯通过,他说的是另一件事。
特别是将帅之任,驾驭得术,宜久留于其职。祖宗任李汉超、郭进、贺惟忠、李谦溥、姚内斌、董遵诲、侯贇、杨延昭等,远或二十年,近犹八九年,假之事权,略其细故,不为闲言轻有移易,责其成效而已,又不与高官,常令其志有所未满,不怠於为善也。
这句话后人最懂的就是杨六郎,在河北三关守了十几年辰光,最后病死,没有调动。
但现在呢,武臣指边郡为边任,借以发身之地区,历边任者,无寸功,可是不数年便迁至刺史、防、团、廉察。调动频繁,地形山川未知,军员士伍示识,吏民土俗未谙。故王则传妖教于军中数年之久,居然无一人发现。
最后一段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