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原因,去年年底郑朗就象赵祯交待过。理智的分析,不能让赵祯对自己产生妖异感,那不是神奇,即便是赵祯,对自己产生疑心,结果也是很不好的。因此郑朗还是剖解,说:“陛下可记得欧阳修于庆历五年在河北写的奏折?”
“什么奏折?”
那时欧阳修才贬出朝堂不久,神志不清醒,继续向以前一样,上奏不停,写了许多奏折,赵祯一时想不起来。
“是关于契丹不足惧的奏折。”
欧阳修郑朗越来越反感,前世受种种蒙骗,认为欧阳修还是不错的,实际身入其中,才知道非是如此。欧阳修乱伦扒灰,十之八九是真的,那不要紧,风流是这时代士大夫的标志,只是上了不该的人,流了不该流的地方。
关健是欧阳修不知大体,还有他的严于律人,宽于律己。若给德操上的小人吕夷简打分,只能打五十分,而欧阳修仅能打四十分。小人不要紧,只要有本事,利用得当,同样是人才。而欧阳修却虚伪以君子自居,偏偏后人给他强行辨解,这更导致郑朗的不满。以及朋党论所产生的遗害。
但郑朗看问题很公正,欧阳修文学无可挑剔,在地方上的吏治也能马马虎虎居之,只要别进入朝堂。例如他在滁州,没有后人辨解的那样好,可还好,不然他也不可能用一篇《醉翁亭记》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有在河北,当时河曲之战并没有开始,两国都向对方派遣部分斥候,重要情报打听不到,大约的消息还能听到一部分。夹山诸族叛乱,契丹屡战屡败,已经不是原来的战射之国了,在这种情况下,只好加强对山前富裕汉人的搜刮,导致山前汉人怨怒。欧阳修听到这些消息后,上了一奏,说契丹大不如从前,已经不足虑也。
赵祯想了一会,说:“欧阳修是写过这样的一篇奏折。”
“欧阳修虽看到部分真相,契丹身在局中,却不自知之,仍然以最强大的国家自居。即便河曲之败,契丹人也认为是败于风沙。风沙是部分,契丹军队衰落才是主要原因,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即便我朝,任福于好水川之战时,还战到最后一人,无一人投降,全部壮烈牺牲。这才逼迫元昊不得不退出泾原。”
“是啊,任福牺牲得很壮烈。”赵祯叹惜道。
“然契丹不自知,元昊一死,他们必以为有机可趁,又得到西夏太子这个大义,他们会不会派出再度攻打西夏?”
“必然。”
“是必然,而西夏不是那么好打的。契丹与西夏交界的地方多是沙漠地带,我朝将士不习惯,契丹将士同样不习惯。所以我朝灭剿李继迁难之。虽得到西夏太子,可那是西夏内部之争,对待契丹那是外部之争,西夏诸族酋为了应付契丹危机,还会再度联手。契丹反过来因为有西夏太子这个大义,不能大败西夏人,更不能罢休,两国鏖战必进行很长一段时间。”
史上契丹没有多久,再度与西夏交战,虽将没移氏父女以及几十名贵族从西夏离宫掳走,可数次交战皆是失利。最后不得不默认西夏存在。可是辽兴宗在心中实际很怨恨西夏人的,包括没藏氏替其子向契丹求亲,不准,反过来将其女准备下嫁给唃厮啰的儿子董征,用意也无非利用吐蕃两面包抄西夏。可是不能成功。
这个没有必要说,继续说道:“我朝继续坐观之。此次若是因为有宁令哥,没藏战不利无事,若是危害到西夏,甚至会出现亡国危险。我朝可以有意放宽私盐通道,变向的支援西夏,又不给契丹借口。得到这口元气,西夏必与契丹苦战。相持数年,两国皆伤。我朝休生养息,伺机一局定乾坤。而且交战良久,契丹国力衰弱,即便我朝将西夏灭亡,他们也只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