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对的,北方各大粮仓有米,不过不多,也怕明年再有灾情延续,所以不愿意反调向南方。又说,吕向高,江南应当还有粮,你自己儿想办法。
吕向高苦逼了。
一愁莫展之时,他的一名属下匆匆忙忙地进来禀报:“知府,大事不好,剡县出事。”
“剡县?”吕向高狐疑地问。
无他,此时剡县有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王安石。
王安石父丧丁忧后,郑朗回家丁忧,朝中是贾昌朝,在他的有意打压下,王安石提拨得很慢,并且有意让他在江南两浙转悠,远离京师要地,做了变动,此时不是在鄞县,而是去了剡县。一个是在明州,一个是在越州。
都知道他在剡县时间不会很长,随着郑朗回归,王安石早迟会上位。但比起鄞县,剡县情况更糟糕,它后面便是多丘陵地带,阴雨绵绵,加上秋风杀人,秋潦泛滥,远比鄞县更恶劣。
幕僚也感到头痛,王安石不用担心,可他身后站着一个庞大的巨人。在吕向高的催促下,他拿出一张盖有印鉴的官府告示,不顾朝廷限价令,明文公告允许米价上涨,出三千文一石收购大米。
各地在限制米价上扬,闻听剡县米价涨到一石三千米,原来是三百几十文,整涨了九倍,江南各地的米商都疯掉了,一窝蜂雇佣船只,顺着大运河将米运向杭州,又从杭州顺着两浙运河(杭州到宁波运河)运向上虞,从上虞顺着曹娥江运向剡县。好在曹娥江过了剡县后,到上游剡溪水才变浅,曹娥江水位还是很深,不影响船只航行。不但其他地方,连杭州本地的米商也大量地将米价运向剡县。
吕向高看完榜文,吃惊万分,说杀头罪过了,但明着对抗朝廷诏书,这可是犯下重罪的行为,可王安石是郑朗的学生,怎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虽不解,还是小心翼翼,带着属下,不顾能不能过界的忌讳,直闯剡县。人命关天,管它能不能过界。
来到剡县,王安石闻听他到来,率着手下迎到城门外。吕向高大怒地问:“王安石,这份榜文可是你书写的?”
“正是。”
“王安石,你替奸商哄抬价,可知罪?”说着,命人将王安石绑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名小吏跑过来,看着王安石,面露难色。吕向高看他鬼鬼祟祟的,让手下将他捉来,喝问:“你家知县马上快成朝廷死囚了,有什么事不敢说的?”
小吏伏于地上不敢作声。
王安石道:“你照实说无妨。”
“禀知府,自从王知县发下命令之后,各地米商纷纷涌进剡县,他们为了感谢我家知县,不断地送我家知县银两。可有一些米商不自觉,装聋作哑,我家知县便派我向他们索要,若不给就不让他们在剡县售粮。那几个米商最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