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有许多方面能让后人借鉴的,比如勘磨制度。

欧阳修说馆职贵,贵在何处,先在馆职里当一些年的小文员,小秘书的啥,说不定皇帝还问问话,留下应象了,于是贵。不是说这种工作不好,也是一种勘磨,到了任上,整理公文会更有经验。但最重要的却是地方上的勘磨,才能熟悉吏事。做得好,一步步进入庙堂。而非是做做小秘书,小文员就能当好官的,这个作用甚至不及某些重臣家的门客。

正是在地方长达九年多时间的勘磨,从民事到财政,到军事,郑朗细细经历过一遍,再来与脑海中的资料对比,才产生更多的明悟,也比任何人更加洞察到宋朝的种种弊端。

这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尝试。

看着张方平说道:“安道兄,为何受不起?”

“要么将平安监交给内藏库。”

“安道兄,当今是明主,若不是明主,将平安监交给内藏库,会造成什么?”郑朗低喝道。

“或者将军器械交给枢密院。”

“军械器本来就多属三司管辖,全权托于三司,变动不大,若是交给枢密院,会波连多少人事调动?”郑朗说道。实际张方平还没有明白郑朗心意,宋朝制度便是重叠架空,为什么如此,乃是分权也,下面在拢权,集中,上面最少得做一个样子,三司权利扩大,两府权利必然下降,这符合宋朝的“祖宗家法”。

郑朗语又顿了顿,说道:“安道兄,记住我一句话,谨小慎微。”

得小心了,如今的三司绝不是史上三司,仅是一个平安监与一个糖坊,一年产生的一千多万贯收入,就让许多人眼红。再拢权国仓与军械监,眼红的人会更多。

张方平无奈,看着郑朗往前走,问道:“行知,你去哪里?”

一直往西走,显然不是去郑家,郑朗答道:“安道兄,我去特务营。”

这三个字不是丑化的代言词,相反,是特别军务,看上去十分地尊贵。但知道具体情况的还是不多,就在开封西门外。

来到特务营地。

王嵩与王勇正带着这三百几十人操练,没有什么器械,不过比郑朗想像的要好,比如爬树,登山,暗杀,这玩意儿是王嵩最拿长的,不然他不可能在宋朝与西夏之间来去自如。这是何等不易?要知道郑朗派一些斥候打探消息,还费了九龙二虎之力,结果仅在西夏边缘地带活动,除了王勇二人,皆不敢深入,怕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