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要紧,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张季阳未来,只好等,来了,就得走,况且他们人多,虽是精挑细选过来的,万一露马脚呢?我们又不知道契丹将那一个侍卫收买过去,万一撞见,什么都结束了。还有,我心中也觉得不安。不能再拖,我走了,大家一起会安全。”
“外面在下雪。”
“下雪更好,正好能盖一盖马蹄印。”郑朗说完,将大夫熬的汤剂一举脖喝下。想走,身体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走的。并且忍着头痛,咬牙吃了一碗粥。缩在毛毡里,将头蒙住发汗。
郭逵离开,外面天色阴霾,正飘着鹅毛大雪,这种异景让张亢感到诧异,马上到了三月天,这里居然下这么大的大雪。
正在看着雪花翻舞,郭逵带着人经过,轻咳一声,手势打了出去。张亢暗暗点了一下头。足够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浑沌一片。
郑朗睁眼醒来,已到傍晚时分。看了郭逵一眼,郭逵重重点头。然后走过来关切地问:“郑相公,可好些?”
“还有一点头轻脚重,但比早上好。”
郭逵松了一口气,苦等一年多时间,就是为了这五六天,关健就在今天晚上,明天早上。
走出去,安排侍卫,选了四个比较放心的侍卫,这四个侍卫郭逵暗中仔细观察了许久,才觉得可靠,在他这份可靠的名单上不超过十人。将他们喊来,低语了句,还是没敢说内情,只说这几天无论看到什么情况,都不准作声。要么来自己帐中通报,那怕是天塌了。
二更来临,郭逵又来到帐蓬,郑朗靠在床上想心思,不敢坐起来看书,会穿帮的。郭逵问:“郑相公,我剃了。”
也就是髡发,将头顶部分的头发全部剃光,只在两鬓与前额部分留少量余发做装饰,与明天离开没有关系,而是在路上做掩护的,毕竟到海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剃吧。”
郭逵小心地替郑朗剃发,一会儿,剃成契丹女真人的髡发式,将剃下来的头发放在油灯上点燃,空气里发出一种怪味,郑朗说:“仲通,要小心。”
“郑相公,你更要小心。”
然后与金得明看着帐外,郑朗则将头蒙进毛毡,这副样子可不能让别人看到,那么马上原形毕露。
夜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