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香山,郑朗才感到历史巨大的变化。
张弓射了一箭,再次落空。
耶律洪基大笑,说道:“郑相公,看我的。”
一箭射去,那只刚张开翅膀想飞走的野鸡从树干间掉下来。
“梁王好箭法。”
耶律洪基自傲地一笑,说道:“郑相公,你难道在战场上未杀过人?”
箭法再差,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地步。
“殿下,你说的杀人,是指那一种杀人?”
“有何区别?”
“若是亲手杀人,我是未杀过,甚至长那么大,没有宰杀过一只鸡。然而我主持我朝与西夏数次战役,间接死在我指挥之下,有近十万西夏兵民。虽不及元昊杀得多,在三国之中,我当数第二位。”
元昊杀死的宋朝兵民没有郑朗多,但还有回鹘,有吐蕃,有契丹,郑朗数次大捷击毙的数量虽多,也远远不及元昊。
郑朗又看着远处的青山碧岭,说道:“用弓箭杀人,一生能杀多少敌人,若用儒学杀人,才尸积成山,血流成河。”
“军事与儒学有何关系?”
“各个策略指挥,是与儒学无关,但儒学教我怎么样去用人,正是这种学问,使我用好诸将,这才取得各场战役胜利。所以儒学学得好,用在治国上,它是世间救人最大的法宝,用得军事上,它是世间最大的杀器。”
似乎也能说得通,可耶律洪基不傻,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但元昊不会学习儒学。”
“殿下,错也,赵德明当时与我朝、贵国友好,三国之间从不兵革相见,为什么自元昊起,三国交战?是因为元昊身边聚集了一些汉人的儒士,他们窜夺元昊立名位,法正统,所以才有这么多战争,岂不是儒学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