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京城,按照制度,他们皆不能回家,而是呆在驿馆里听候消息。但将两封信全部递了上去。

此时京城正在观注举国大事,科举。

先是庞籍在陕西上奏,朝廷开纳夏国,用意是宽财息民。自其受封进誓已来,快有一年时间,而调度犹不减用兵时,其议裁节诸费,以及所增官员、指使、使臣今无用者,应悉数就罢。

很简单的一个奏折。

但已经看到庞籍在政治上敏锐的眼光。

说费用不减用兵时,那肯定是虚夸。不过宋朝制度对这种虚夸是嘉奖的态度。看到一群百姓流离失所,陛下,赶快作为吧,不然天下大乱,看看,民不聊生,全国百姓流离失所。

欧阳修、包拯、韩琦就包括小人党也用过这种夸张法进谏的。

这是一种进步的姿态,而不象其他朝代,好好好,好个头,一片喊好声中,下面却在出现大问题。这样才能让人君警戒,不过有的时候过于夸张,确实也引发一些负作用与决策。

实际财政真的在转好。

裁兵法去年才安置了所有退伍战士,想要看到实效,要到今年年底。风调雨顺,国家税务未增反减,但百姓收入却是有增无减,国家收入少了,百姓渐渐在恢复安定。不过说也能说,税务减少,又在安置退伍战士,准备储粮,还有保丁需要钱,土兵需要钱,支出确实没有减少多少。

这道奏书用意不是在此,而是直指新法。

范仲淹等人下去后,对新法的态度,除了推翻还是推翻,没有一个人敢作声。唯独庞籍上书,对新法中一些策略持肯定态度。陛下,不能全部打倒啊,有些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节裁一些无用的官员、指使与使臣,之所以没有执行好,是用人不当,当初带着浓厚的朋党性质。如今没有朋党,这些好的策略应当保存下来。

书上,赵祯大为欣赏。

难得的说这句话,不过他没有表态,继续用贾昌朝,清扫范仲淹的印记。

不是赵祯恨范仲淹,作为一个明君,可不想下面大臣出现朋党,清扫范仲淹的印记,就是为了清扫朋党的痕迹。真的起到效果,庆历新政前后是赵祯朝党争的高潮,然过了几年,已经在赵祯朝看不到朋党了。

有争,那是各个大臣利益的纵横捭阖,抱成小团体,十几人,三两人,而不是天下人。比如郑朗的小团体,贾昌朝的小团体,还有未来庞籍的小团体,韩琦的小团体,都不足以为害。若没有赵祯这种平衡之术,有可能党争在赵祯朝就形成严重危害。这一点连郑朗都没有看出来,只觉得贾昌朝做得很过份,要搞他。

其实此时的贾昌朝对赵祯来说,很重要。至少在他感到党还有影响,就会继续重用贾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