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疑了,郑相公是好心,元昊狡猾难防,陛下又亲自前来,郑相公怕万一,做了一些安排。若是有这样长远的眼光,那可以媲美李靖了,三川寨大捷后,也早率兵攻伐灵州与庆州,何必留作今天陛下亲征?”郭逵机警的遮掩道,不能说,这是我们郑相公的安排,让你们两国两败俱伤的。那么郑朗出使契丹,会有天大的麻烦,又说道:“不过郑相公之能不仅是军事,还有文治。他军事不及李靖,可文治却在李靖之上。”

话音刚落,又有一拨西夏人追来,郭逵不得不再次拨马应战。

辽兴宗看着他背影,心里也在想,不会的,应想不了这么长远,大约是巧合。

继续亡命,在西夏人屡屡追击下,辽兴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有的被冲散,有的被击毙,只剩下几百人,天色渐渐黑了,来到一处高岗上,草草地准备晚餐,还得继续逃,这里不安全。辽兴宗身边宠爱的伶官罗衣开玩笑地说:“陛下,且观鼻在否?”

西夏这一战收获颇丰,大量契丹兵士被抓俘,为了区别,防止他们逃跑,元昊想出一个残忍的办法,将这些俘虏鼻子一些割掉。不过俘获的俘虏太多了,这一割鼻子,引起更大的恐慌,有的俘虏鼻子割掉后,借着还没有停息的风沙再次逃跑。此时辽兴宗身边还有两个机灵的俘虏割掉鼻子后,逃了出来,居然找到辽兴宗,继续逃,一边逃一边大哭。

辽兴宗气苦,用绳子将罗衣捆绑,准备要杀他。耶律洪基平时与罗衣有交往,劝道:“打浑的不是黄幡绰(唐朝著名艺人,性格幽默,善于口才,曾经用滑稽风趣的语言,谏劝玄宗不要轻信安禄山,应该疼爱自己的儿子)。”

罗衣机敏的回答:“行兵的不是唐太宗。”

辽兴宗哭笑不得,下令将罗衣释放。

吃过晚饭后再次逃跑,在路上时不时又遇到西夏追兵,辽兴宗苦逼地问:“郭将军,你们的兵马呢?”

不顾尊严了,管他是宋朝的,还是契丹的,只要有救兵来便好。

实际上元昊在行军前也曾下令,看到辽兴宗父子,务必纵去,但对于其他人,尽情杀虏。不然辽兴宗带着最多的军马往外逃,也是最吸引西夏军队眼球的,根本就逃不出来。不过身在局中,连郭逵也没有察觉到,况且辽兴宗。

风渐渐平息,一轮明月升了起来,半圆的月亮弯弯的,十分可爱,渐渐也到了绿洲地带,苍黄依然是主调,在苍凉的月色下,景色一片凄凉。四野继续传来厮杀声与惨叫声。

即便夜晚来临,战争也没有结束。还早呢,这一战契丹一共是十九万多兵马,真正击毙的人不多,主要是抓俘,还有物资,武器盔甲马匹,粮草帐蓬行军其他物资,包括辽兴宗本人的器物、服装与乘舆。

仅是打扫战场就得要好几天时间。

辽兴宗不管,继续狂奔,渡过屈野河,又扭头再次问道:“郭将军,你们的援兵呢?”

郭逵答道:“大约快到了,陛下切莫担心。我朝将士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天气,虽我派人回去通知,但要做准备与调动,会耽搁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