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顺利,正是因为改良型的保甲法,京畿与河北河东陕西,募得保丁三十几万人,至少让赵祯产生一个错觉,俺的兵力没有减少。

不但赵祯会这样想,一些守旧的大臣也会这样想。

这一法最巧妙的地方便是除税,有的官员想要功绩,想强行征保,那么税务减少,不鼓励征保,保丁数量不足,面子过不去。还会有纠纷,但有了这个微妙的平衡,纠纷不会很大。即便有,也没有人在意,全部在关注着庆历新政呢。

近三十万兵士减少,眼下没有为宋朝财政松压,相反,三十几万保丁,或多或少地为宋朝财政增加了一些负担。

若没有庆历新政带来的种种争吵,宋朝正在逐步恢复中。

就在这时候,发生一件事,一件不是很大的事件,最终震动朝野。

开封城南便是陈留县,陈留县南镇西侧的汴河上有一座土桥。这个土桥当初没设计好,多阻挡航道,于是迁于此地,然也没有设计好,桥墩对着航道,漕运来往船只依称不便,每次过这里时皆小心翼翼的,省怕撞到桥墩,船只沉没。陈留县催纲,也就是押粮官李舜举建议,将这座桥迁到他处。

听到李舜举反应,开封府尹吴育派开封县主薄李文仲与陈留知县杜衍前来核实情况。这个杜衍非是西府的杜衍,而是另外一个杜衍,同名不同人。李杜二人过来看了看,是不太方便。回去反应,吴育便下令拆毁此桥。

这时候出现了麻烦。

虽说是木桥,但能架在汴河上,桥也不会小,桥面高大,有数座桥墩,于是位于陆地桥面下面一侧被一户人家利用,如果拆毁此桥,他家的房屋也必将被拆毁。

这时代也有拆迁补偿的,补偿的形式不同,例如房屋,会给一些工料钱与地皮,让你重新建盖。或者占地,也给地钱,或者另给良地。不过人们还没有炒作地皮的慨念,政府也没有指望地皮来赚钱,所以成本不高。

但象这户人家属于非法侵占,肯定不会补偿。况且房屋又造得美仑美奂,那有钱来补偿?然而这户人家是当地的大户,还带着一个卫尉寺丞职官在身,名叫卢士伦,正好都官员外郎王溟以前租过他家的房屋,两人交情非浅。卢士伦送了一笔厚礼给王溟,王溟接受卢士伦贿赂后,便去找三司使王尧臣求说。他不会直接说不能动卢士伦家的房屋,而说这座土桥存在很久,没有李舜举说得那么严重,开封府是多此一举,浪费钱财。王尧臣与王溟是同年进士,两人平时有素交,形式类似郑朗与张方平。他没有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便对户部判官慎铖说不必拆桥,节约财政。

他是一个三司使,总管着多少事务?这件小事,也不会亲自视察的,慎铖不同,听说后问了问,心中迟疑。于是耽搁下来,王溟见到王尧臣不动弹,又催问一次。王尧臣便第二次问慎铖。慎越误会,没敢直接问,王司使,不是拆不拆的问题,是卢家那个房屋。以为中间有猫腻,不敢得罪王尧臣,便说开封府已经开始强迁拆桥。

王尧臣有些来火,说了一句:“当初为了建筑此桥花费良多,仅用三十年,就忽然迁往他处,难道不怕浪费钱吗?”

有可能他是想节约经费,这个三司使做得很苦逼的,处处缺钱用,熬了一年多时间,容易么?想维持,必须精打细算。有可能是他不满吴育的强横态度。

然后殿中丞陈荣古前往现场察看,不便是存在的,但小心驶船,也不会造成船翻人亡的恶劣后果,又揣测王尧臣心意,陈荣古回来后就说无妨,没有李舜举说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