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从她胸脯一眼扫过,不敢停留,说道:“那谢谢你了。”
“我不是小娘子,是月儿。”
“行,樊江月。”郑朗笑了一笑,走出来,崔娴跟在后面,低声问道:“有没有引起争议?”
“新政必败,我推了一推,败得更快,但暂时没争议,况且我也不急。”郑朗道。但在心中想到,不知道后世欧阳粉、范粉们如何看待自己。其实对新政他一直持保留意见,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次尝举,有它的积极意义。但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朋党,党同伐异,连史上范仲淹的儿子范纯仁,都对父亲与欧阳修兴起的朋党产生反感,用委婉语气批评过。
“我就怕有人会恨你。”
“恨肯定有人恨的,可是我今天在朝堂上说了一些话,为改革保留了希望。另外恨的人无外乎是固执己见的,一旦以后我真正领手中书,这些人还敢用?至于一些温和的,善长思考的人,便会反思我的说法。又有何惧?”
崔娴便不再进劝,又说道:“樊月儿的事不能再拖了。”
“我来对她说吧。”郑朗说道。反正她经常来串门子,十分熟悉,不过郑朗在心中依然将她当作一个可爱的妹妹看待,这事儿……走了进去,樊小娘子正在用刀剔骨头去壳爪。
郑朗说道:“月儿。”
“哎。”樊小娘子喜不自胜,一对眼睛乐成月芽儿。
郑朗捏了捏鼻子,说道:“我受皇上恩宠,进入中书,但国家多灾多难,国库至今空空如也,粮食缺乏,可今年除江淮地区外,其他地方年色都很好,包括关中,到了秋后,会有一个好收成。”
“妾听说过,还有三白渠呢。”
“你啊。”郑朗摸了摸她的秀发,不过三白渠让他蛮骄傲的,除了大旱,不然马上三白渠就得利了,关中便不会出现巨大的粮食危机,又裁去一些兵士,今年陕西粮食问题,不会再成为一个黑窟窿。又说道:“倒也鬼机灵。若没有大的变故,你回去对你父母亲说,若不嫌委屈,重阳节那天,我纳你进门。”
“不会委屈。”樊小娘子直点头,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郑朗又看着江杏儿与四儿、环儿,心中很满意的,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这种想法正是赵祯最害怕的,别要什么都满足了,没有动力,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