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娴儿,不用怀疑,范仲淹不是没有前例可寻,前面有伊尹,周公,霍光。”

“妾明白了,妾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胸怀天下,以天下为己任,又没有吕夷简的手腕与吏治之能,虽看到国家种种弊端,急于求成,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却让天下骚扰不休。最可怕的是他在试图掌控天下,封杀皇上,却丝毫没有任何自觉,还认为自己是对的。心地虽是一片光明,但现在的局面,换任何人君也不得不产生怀疑。”

“官人,有一句话妾早憋气在心中,你一直认为他德操天下无双,可妾自听说他与孔道辅大闹皇宫,就认为此人不可成大事。”

“娴儿,你不懂,那时他是过于躁进,但后来在逐渐脱变。这次之所以做得急,一是进入两府时间不久,缺少勘磨,二是皇上逼得太紧。若不是两条,放在两府呆上几年时间,也许会做得更好一点。”郑朗一声叹息,但做也做了,说什么也没有用,最让他惋惜的是范仲淹道德坚固,然而人也坚固,自己委婉的点醒好几次,皆不听。某些时候,他是为了自己那个不知道是对是错的真理,丝毫没有将赵祯放在眼中,包括滕宗谅事件,又说道:“娴儿,这件事不要对他人说。”

“官人,我可是你的贤内助,这个轻重不分?”

郑朗一笑。眼神又凝重起来,自己的想法如愿得到,没有扼杀赵祯心中的希望。因此赵祯对范仲淹的快跑法失去信心后,依然没有退回原来的碎步法,而是选择了自己温和的大步走法。

这是一种信任,但也是赵祯最后的希望。因此他提前暗示了自己,这是让自己提前数年就开始做准备,着手谋划。若自己做得不好,赵祯只能退回原来的样子,坐看宋朝慢性自杀。

自己是在做准备,可想想朝堂这些人手段,能不能在未来继续将范仲淹倒下的大旗竖起?喃喃地说了一声:“君子党啊……”

事实赵祯忍耐心已经快被君子们逼到极致。

不仅是滕宗谅事件,与水洛城事件,还有江东三虎。范仲淹执政后,择诸路使臣按举不法,让王沿的儿子王鼎提点江东刑狱、另外还有转运使杨纮、判官王绰。三人做得很不错,十分清廉,察官员过失,那怕略有小错也要处执。

按理说,这是三个包青天。

但在处理时出现一些错误,他们皆属于君子党的行列,沾染君子党一些不好的恶俗,那就是瞧不起赵祯身边的人,包括贵戚与宦官。特别是江东,乃是天下最富的地方,有诸多作坊监,监使皆是太监。因此,对这些太监处执重了些,最糟糕的他们是君子的人,对一些君子手又松了松。导致江东官吏全部怨恨,视为三虎。

吹毛求疵太过份了,这已让赵祯不喜欢,又因为对宦官格外严格,更让赵祯不喜。

作为太监,有史以来,宋朝可以说是最好,即便童贯,认真分析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恶。这个产物虽畸形,可是封建年代又不能缺少他们,不然难道让正常的男人进入后宫,做一些苦力活,那成了什么,后宫岂不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