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发生眼下的事情。
摆明了,朝廷没有指望供给点谋利,远离故土多不容易,况且哪些地方十分炎热,不但没有指望它们谋利,相反,包括建造指航灯塔的钱都是朝廷出的,甚至提供农具、生活用品、不远万里带去数头耕牛,让他们免去一切后顾之忧。
当然,没有年薪,谋利靠自己双手,于是大肆开耕,这些地方肯定比较容易耕种了,天气热,特别是粮食,居然做到一年三季,本来是自给自足的,顺便养些牲禽,但越搁越多,有的人便让海客带来酒曲,酿酒贩卖。甚至有的机灵,与当地土著人进行交易,不亦而足。反而只要勤快与聪明的,这三四年下来,都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但粮食种得多,终是积余下来。有的海客听说中原缺粮,粮价上涨,看看自己船空了,讨价还价,带了一批返回杭州。进入杭州湾,便有人指出来,朝廷在密州设了一个新港,北方米价上涨到一斗一百多文钱,你们带得不少,不如去密州,哪里离京城近,你们所带来的海外之物还能卖更高的价。于是扬帆出发,借着东南风,来到密州。密州官员有些傻眼,密州市舶司刚刚草建,也列了各个货物的税务清单。但这个大米怎么征税啊?征得多,人家获利轻,会抗议的,征得少,又不符合规矩。感到为难,于是几千石大米,居然上报到三司。三司将这份邸报又交给中书省,王尧臣不懂,只好问郑朗。
三人莫明其妙,几千石粮食管什么用,值得你喜欢成这样?
“国家人口越来越多,缺少粮食啊,你们看。”郑朗将那幅航海图拿出来,又说道:“海外有多大地方?若是海外多有耕地,若是遇到灾年,又会增加一个粮食来源。”
“仅是顺带,若全部装粮,多半不值,那些商人也不会答应。”
“主要船小,质量又差,航海的船多了,船舶会越来越大,丰年不值,荒年一斗米一百多文,甚三四百文,那么就值了。”郑朗不顾他们有什么想法,在此奏后亲笔批上,携带之粮税务全免,商贾嘉之。
往后还有多次的大灾大难,然而想粮食增产,又非是一朝之功,说不定海外也许提供另外一条出路。
下值,家中来了几个客人,韩琦从陕西回来,朝廷和了稀泥,两边都不责怪,将刘沪与董士廉释放,既然水洛城修得快要竣工,让刘沪继续主持修建。
没有说尹洙,但尹洙与韩琦无疑是输了一筹,韩琦将陕西的事务办好,风尘朴朴的回到京城。第一个便找郑朗,至于那条诏书,让执政大臣勿得接见宾客,韩琦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但带来几个人,看到郑朗收养的两个孩子,惊喜地扑过去喊道:“大双,小双。”
郑濡郑晏也扑过去,显然能认识。
郑朗狐疑地看着韩琦,韩琦微笑,说:“行知,听闻你家门客在拿着这两个孩子的画像寻人,我关注了一下,最后在蒲城找到他们的舅姑家的亲人。”
简单地说了一遍,孩子的父亲不是姓郑,而是姓蔡,山区的贫困家庭,其父于严冬进入深山打猎,摔下山坡跌成残废,其家就靠其母操劳,平时里亲戚救济一点,过着半温半饱的生活。去年大旱,在韩琦安排下,大批灾民编列,有序进入河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粮食运到关中成本太高,相反到河南就食,无论是以工代赈,或救济,成本会大大的降低。
孩子的一家大约就分在永安做工,离郑州不远,不然也不会跑到郑家。但灾民数量巨大,不可能让所有亲人呆在一起的,在安排时,蔡家与其舅姑家等亲戚打散,相互找不到了。其舅家与姑家自顾不暇,反正指望朝廷给一条活路,也没有注意。今年春天,旱灾缓解,陆续回家准备春耕生产,结果蔡家四口人没有回来。正好韩琦也在派人寻找,听说此事,将画像拿过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