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不止,否则郑朗不会在太平州收其十分之三,百姓还喜笑颜开。因为除了这一税外,还有支移,从调动费到起纲钱、雇船钱等等,名目繁多,便民反成苛民的折变,加耗,最厉害的官员能让一斗粮加耗到四斗,触面,这个从唐朝就开了,官吏往上踢啊,踢下来的便是自己的,最厉害的两斗半能踢出仅剩下一斗。
这才是真正的两税。
两税各种物资折合下来所得,一般在三千几百万到四千几百万贯,仅两税也比唐朝所有税务高,不过百姓反而没有唐朝百姓负担沉重。因为唐朝存在大量免役户,包括曾经庞大的五姓七家,所征的范围面很小,虽不及宋朝多,但真正被征税户负担远比宋朝繁重。
宋朝除了职田外,只要是民田必须要交两税的。
出发点好,可是宋朝的弊端也是一部人类欲望史,贫困老百姓没有办法了,大户与豪强有办法,与并田关系不大,宋朝从未禁止过并田,那怕你有十万亩地,只要交税不管。
怎么样才能逃出这个税务呢,于是匿田,包括逃避口役的匿丁。匿丁多是贫困百姓做的,匿田却多是豪强做的。
这肯定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为了敛财,范仲淹不让赵祯减少科配,不让赵祯对茶盐酒矾放松,要卖官谋财,怎能坐视这么多大户人家匿田逃避两税?
做法与庆历新政是一个味道,只知道查,查出来必须交税,查完一县再查下一县,查完一州再查下一州,没有具体的惩罚措施,又想针对全国。结果一个上蔡县查出两百多万亩匿田,触目惊心啊,可不得不中止。
但造成一个更恶劣的后果,看到闹一闹朝廷服软,于是匿田更严重,最后逼得无奈,蔡挺又均聊城、高唐田,看似成功,再次被推翻,再到包拯,不能当真,他很聪明,没开始查,直接就被吓跑回来,俺没法子查了。
一次次推翻,反而造成匿田现象更严重,整个宋朝近七亿亩的耕地,被匿成两亿两千万亩,少了七成!
后世归于豪强的力量,这是主要原因,但忽视另一个原因,方法不当!
吕夷简所说的是他与郑朗协商的结果,脱胎于方田均税法,但不是,甚至根本就不想去查全国的匿田,仅是为了一个震慑,并且将诏令颁发,为以后进一步革除这一弊端的作为依据,主要目标还是阻滞匿田规模的扩大。
得分清主次,稀里糊涂去丈量全国性的隐田,看看王安石吧,也不过将全国的田亩从二百二十万顷恢复到二百八十万顷。这也是中庸里所说的一条理论,调剂也要力量的,就象揉面,力量大的揉十几斤面,小的几斤面,但能不能揉动几百斤的面,纯浪费表情,与君子们现在所做的事差不多。通俗一点,就是量力而行。
这种冷静、清醒、老成热血小青年肯定不喜,但作为吕夷简却很喜欢。
做大事就得这样,不是上战场厮杀,俺拼了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中书一举一动,甚至随便写上一个字,最少就会有几百家利益受到波及。能象欧阳修那样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