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奏说,自古帝王致治,必须同心协力,仲淹等遇陛下圣明,可谓难逢之会,陛下有仲淹等,可谓难得之臣。陛下倾心待之,仲裁淹亦尽心思报,上下如此,臣谓事无不济。况且仲淹、弼是陛下特出圣意挑选之人,初用之时,天下已相贺,然担心陛下既能选之,但不能尽用。近日特开天章阁,从容访问,亲手书写,中外喧然,既惊且喜,此二盛事也。可是臣担心,仲淹等所言,必须先绝侥幸、因循、姑息之事,方能救今世之积弊。这此事皆易招小人之怨怒,难免浮议纷云,而未去之小人,也会时有谗言,陛下若听之,则事不成矣。这里本来是而奸邪未去之人,欧阳修想一下,改成了而未去之小人。

刚刚被郑朗狠狠批一顿,连续几封奏折上,都没有看到欧阳修用奸邪二字。不过欧阳修显然也不大高兴,说范仲淹和富弼是难得之臣,郑朗却不在其中。还好,欧阳修暂时没有给郑朗扣上一顶奸邪的帽子。

对此郑朗不管,只要不招惹自己,那怕欧阳修将范仲淹吹成孔圣人也没关系。

其实欧阳修就根本没有想过一件事,你这是夸奖范仲淹呢,还是在扼杀范仲淹呢。

但又出现新的麻烦。

张海被逐一收编。

一千来人,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往宋朝庞大的八十万禁军里一塞,只能冒一个小泡泡。

可是郭邈山被韩琦杀惨了,本来他的手下比张海多的,四千人还略出点头,杀得落荒而逃,仅剩下近千人。于是想与张海合伙,壮大一些声势,然而传来消息,张海归顺朝廷。消息传来,他的手下立即逃跑了一半。逼得悲催,也向张海学习,派人向韩琦投降。

韩琦同样在犯糊涂,他倒不是怕欧阳修,而是害怕贾昌朝做文章,于是写奏折向朝廷请示。

赵祯恩准。

这两波义军先后投降,对其他地方的义军震动很大。

陆续的又有两小拨义军投降了朝廷,渐渐北方义军消失,恢复了平静。

这都不是郑朗关心的,无论降不降,过了今年,到了明年年光变好,除南方部分的生蛮外,义军会全部被剿灭。无他,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他关心的一件事终于发生。

宋朝兼并土地现象很严重了,不仅兼并土地,还隐田匿田。后者更造成严重的后果,隐田匿田,国家两税便会征收困难。若是减少两税,隐田匿田皆是大户人家,豪强富绅,只能将两税往贫困百姓身体摊派。本来贫困百姓负担已经沉重,再摊派更多的两税,生活怎么办?

郑朗说宋朝弊端,特地在这上面花费了一番口舌,说了它的严重性,并且赵祯朝发展最凶,真宗时五亿多亩在户田亩,到了赵祯朝只有两亿来亩,整减少五分之三,若按照实际田亩数,有可能减少了百分之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