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了冬月十二,天气很冷,换作去年,寒冷的西北早就滴水成冰。今年气温稍稍偏高,但泥土也有些酥冻,一锹下去就象一个铁疙瘩一样。

韩琦担心地问:“他们会不会在营中挖?”

“不会。”老种说。

“为何?”

“天冷,从营中挖隧道更长,更吃力。我们坚壁清野,不能从我境得到供给,他们不敢打持久战。上次石门川一战,他们不想在我们面前玩小聪明,以免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人多,在野外挖地道,我们无可奈何。他们用兵虽诡诈,但对攻城不善长,其实不拘泥古板,西夏人不难对付。不然延州与渭州早就出现危险。”

下面话不敢说出来,如果真正用兵高超,再善于攻城,三川口与好水川打得不那么辛苦,甚至延州早就丢失,渭州同样也丢失,连你韩琦在镇戎寨都有可能做了俘虏。

郑朗眼中露出一丝欣赏。

老种的确是一句智将,事实在定川砦大战后,元昊因为胜得不吃力,开始长驱直入,兵临长安城下。若不是范仲淹引兵来援助,再加上景泰表现出色,至少泾原路会整个糜烂。

但还是证明元昊不善于攻城,否则当时渭州城至少能让他拿下去。

韩琦皱了皱眉头。

郑朗说道:“你不用担心,随我来。”

将韩琦引到城墙下,将地面的泥巴铲去,下面是木板,再将木板揭开,里面是一条很深的壕沟,壕沟里全是满满的清水。上面结了厚冰,下面还是水,但是死水,没有流动。

韩琦无语地看着郑朗与种师衡,羞愧的扭头就走。

地拨鼠们在继续努力工作,轮换着,黎明时换了第三批人进去。

野利遇乞与张元从营中走出来,看了看刻线。不能乱挖的,也带着原始的标尺,使地道成直线,又用绳子做刻线,标出地道的长度。一共挖了六条地道,准备地道打通时,地下地上一起发起进攻。

通过刻线能看到快要接近城墙了,野利遇乞下令三军起床,准备做早饭再次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