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国家强大,富裕,兵多将广,百姓人口数量也是吴国的十几倍之众。吴国狭小,仅拥有东南之地,南方还有充满敌意的越国。只有乘楚国主昏臣佞的时候,发起连续进攻,每次击败楚国军队,都在消耗楚国的力量,使士气低落,看到吴兵到来,楚军就会产生害怕。吴国自己虽有压力,可以从楚国掳掠部分财富,补充自己的供给,又因为一次次大胜,激励百姓的民心与凝聚力。数年下来,彼消此涨,一举进入楚国王都。若不是运气好,若大的楚国会撤底被吴国从地图上抹去。你再看一看现在,我军只有一昧被动的防御,敌人皆是骑兵,始终以多打少,一败再败复败,十几次败下去。我国再富,也被损耗一空,楚国的以前,就是宋朝的以后。”

范纯祐更加茫然。

这种理论显然与他父亲的理论有着天壤之别。

郑朗又说道:“朝廷里有许多大臣想议和,包括你父亲。虽屈辱之,不用打仗了,国泰民安,也不会出现现在的财政压力。但元昊是什么人,一头喂不饱的野狼。你见过谁能将野狼训练成看门狗的?想要和,必须给他巨大好处,得到这个好处,再次休生养息,恢复元气。然后继续攻打,我朝不得不加筹码。又为了防御,在陕西诸路派驻无数军队。百年下来,我朝必然灭亡,你我的子孙,会成为亡国之奴。”

范纯祐瞠目结舌。

郑朗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既然你来了,随我一道行军吧。争取以后超过你父亲。”

总之而言,范家四郎没有一个差的。

拘于局内,不象自己知道将来的历史,眼界不同,郑朗对范仲淹保守的做法,并不嫉恨。

嫉恨的是另一些人,杨偕等人,贪生怕死,又十分虚伪。

莫要小视这些人,府麟路的诸将战功,正是这些君子们,差一点彻底将他们抹杀。

但心中有些小小的不爽,朝廷邸报不定期的发出,既然发到细腰城范仲淹手中,也发到了渭州,葛怀敏这个老小子,居然不派人送来。

先忍着吧。

第二天中军再次徐徐出发。

眼看十月中旬过去,但郑朗不急不躁,徐徐西上。

他慢悠悠的,西夏那边却慌作一团,到处在调集军队,赶赴天都山,准备防御。

三军就要出没烟峡,到了这里,已经真正属于西夏疆界,郑朗忽然命令三军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