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院内的柳树开始绽放出一小点一小点鹅黄的绿叶。

张士逊在喝着茶,看着窗外初春的明媚春光,向身后的宋庠问道:“今天是第十天了吧?”

宋庠点头。

张士逊眼中闪过一道诡奇的眼神。

郑朗骂皇帝不要紧,有许多后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骂皇帝以博清名,但居然敢连自己在内东西两府所有宰相都骂了进去。使张士逊怒火冲天。

这几年王曾李迪王曙等人先后死去,吕夷简下放,张士逊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和鼓。他的野心也在膨胀,似乎这一年多来,他在相位上做的事勉强也算合格,所以人格产生分裂,不但打压了孔道辅,郑朗说的那番话也让他大为不满。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郑朗说十天,那就给他十天时间。

一盏茶喝完,张士逊说道:“伯庠,你起草一道奏折,弹劾郑朗。”

“弹劾郑朗?”宋庠狐疑地问。

“说他妖言惑众,破坏祖宗法制。”张士逊冷冷地说道。

他气郑朗的不仅不给他面子,要知道郑朗能让赵祯授太子宾客之职,还是自己默认的,否则有这么年轻的太子宾客么?既然不识相,那也不用客气了。

宋庠还在怀疑,对郑朗他也略有不悦,不过值得东府两相来弹劾么?

就算西北没有郑朗说的危害大,也要增加军费,平安监的作用无可替代,两位宰相弹劾郑朗,意味着要么郑朗换州府,要么两位宰相下台。后者可能性很小,可谁去替代郑朗?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衙役进来禀报:“张相公,宋相公,延州急报。”

一声脆响。

张士逊手中的建窑黑瓷茶杯丢在地上,溅起一道道乌黑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