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一来杭州,立即释放人犯,做得岂不是太急?”

“是安心……”

“安什么心?昨天放人,明后又要捉人,用得着安心吗?这是在替朝廷向百姓示好,我抓了这么多人犯,他是朝廷钦差,一来就释放犯人,朝廷多么宽大啊。”

“你不能与朝廷争功,更不能与陛下争功。”

“是,做臣子的,应当归功于朝廷,归功于陛下,否则做为重臣,收买民心想做什么?可他在替朝廷未好过程中,是不是也替自己在向百姓示好?是不是在抹黑我?”

“不能这样想。”富弼差一点说出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不懂的,是不是这样,以后你会拭目以待,宜娘与我走得近,不管什么样的关系,对她你我皆有一份怜惜之情,她参与帮凶,又通风报信,不论有没有被我利用,韩琦必定会将她处死。所以我送了一份手帕,给她最后一次生机。”

“手帕上说了什么?”

“手帕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手帕是越罗寺绫做的,她若聪明,应当知道怎么做,若不聪明,又做了这么多不好的事,那么不值得我去救她了。”

“越罗寺绫有什么生路……”富弼忽然悟了出来,道:“是啊,好生路,好生路。”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逃

天色临近黄昏,夕阳给大海染上一片金色,海鸥归巢,鸣声阵阵。

韩琦虽在泉州出生,是第一次在海船上出海,在船上很不适应,让浪头颠得七荤八素,只是为了仪态,忍住没有吐,艰难地问身边的指挥使祖仲孺:“到了没有?”

“快到了,韩知谏,这一带潮流湍急,我还是扶你进船舱休息吧。”

“不用。”韩琦扶着船舷笔直的站着。

越往里去,水流越急,两边不时有獠牙一般的礁石,似是擦着船身一闪而过,船破开波浪,时不时有浪花高高的飞溅,狠狠地扑上了甲板,连韩琦身上都溅上几片浪花,湿粘粘的贴在身上,在傍晚余热下,让韩琦感到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