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州衙,富弼说道:“朝廷邸报来了,徙环庆路副部署刘平为鄜延路副都部署,三司使夏辣为奉宁节度使、知永兴军,知河南府范雍为振武节度使、知延州。”
“果然是范雍啊。”郑朗叹了一口气,接着摇头。
“为什么?”
“术有专攻,知道这四字是什么意思,富兄,让你做一件玉器活,你会不会?”
“有诸葛亮、裴行俭……”
“别说,为什么我不是宰相?”
“你担任宰相……?”富弼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又看着郑朗,转来转去,道:“郑知府,你胡子有没有长齐啊。”
“甘罗十二岁为相,我为何不能做相公?”
“那是特殊……”
“你也知道特殊,古今往来,有多少名将,又有多少儒将。书生打仗,莫明其妙。”
“此乃祖宗法制。”
“祖宗法制,太祖征江南两广四川用的是什么人?太宗征幽州因为急于求成,将士疲惫不堪,统筹不当而失败,可用的又是什么人?”
不但赵匡义,到宋真宗手中大型战役,依然用的是武将。
“文人啊,早迟不知天高地厚,沦落到九丐十儒的地步。”
“郑知府……”
“我在少年时,写了两个字给陛下,法度,法不是律法,乃是一个标准,一条底限,一个遵守的法则,度,则是在法的基础上做一些变通,也如同我在中庸里写的调节。但这个度必须在法的基础上做变通。月圆则亏,水满则盈,道理一样,什么事物发展到巅峰,必须下落。文人在陛下这一朝,到了巅峰的巅峰。不知道下一朝代替更,会不会因为痛恨文人误国,再来一个焚书坑儒。”